《鹽水大飯店》導演鄭文堂：「選張耀仁是賭注」挖掘影劇壇新活水｜導演演員特寫

【雀雀】鄭文堂導演與長年合作的好夥伴林志儒導演組雙導演，拍攝的新劇《鹽水大飯店》男主角是張耀仁。鄭文堂「阿堂導演」有著獨到看演員的眼光，從影多年來，已陸續為戴立忍、蔡振南、姚淳耀、莊凱勛、簡嫚書與黃鐙輝等多位優秀演員助攻送他們踏上得獎的舞台。而這一次，張耀仁也已經準備好了。

1988年生的張耀仁，北藝大戲劇系畢業後做過扎實的劇團演出打磨，過程中並獲甄選進到王小棣導演的植劇場。2016年在《植劇場－五味八珍的歲月》演出男主角，開始慢慢累積影像表演作品，包括電視劇《你那邊怎樣·我這邊OK》、電影《大餓》、《茁劇場－誰說媽媽像月亮》和台語劇集《再見之後》等。這次演出公視台語台時代劇《鹽水大飯店》的男主角李文欽，以阿堂導演的形容就是「很大的賭注」。

阿堂導演解釋：「選角是拍戲最困難的事情，跟劇本一樣難。孵劇本是創作過程最痛苦的地方，我為什麼提劇本？因為選角跟劇本一樣，是最痛苦的。選角的決定一旦錯了，那就錯了。」

台劇《鹽水大飯店》的主人翁角色原型來自於真正的台灣歷史人物戴振耀：「戴振耀是很鮮明的一個人，但張耀仁來試鏡的時候，實在是太文青了。他無疑是一個好演員，一聊天就知道了，他很有想法、努力也有能力，表演很好，但是台語不好。」

原來，濃厚的文青感與台語不夠好，竟是張耀仁與《鹽水大飯店》男主角李文欽差點錯過的原因。「決定男主角是最難的時刻。我們掙扎很久，雖然沒有去擲筊，但這是要賭一把的。可是在直覺上，你知道他是一個讓人感覺可以信任的演員，他就是一個很真實的人，態度誠懇、你也知道他對待表演一定會全力以赴，這是他最大的優點。」

除了信任優秀的選角指導胡乃婷，阿堂導演亦不諱言：「張耀仁還是一時之選。這是綜觀現實的所有考量，他的『質』很好，對於戲的原著故事認同感夠、也做了很多延伸閱讀。我們經過三次試鏡，最後決定選他，是因為被感動了。」

阿堂導演回憶，幾次的試鏡與談話，有間隔一週、也有隔兩週，但每一次的見面，都能強烈感受到張耀仁的變化：「他的台語，一次比一次都還進步很多。又例如，戴振耀出身農民家庭，我們隨口一句『皮膚有點白』，下次見面，他就曬黑過來了！每一次試鏡，你都可以感受到他的用心，身體力行。」

大刀闊斧地用了張耀仁來主演《鹽水大飯店》，問導演，那麼張耀仁的台語和文青感怎麼處理？阿堂導演讚：「靠他自己！戲拍完了，大家看他的台語，以這個戲來說，是不會被罵的。現在年輕一輩演員的台語最好也差不多就是這樣。有時候一兩個字不準，這都還好。他真的很棒，他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五，幾乎不用後配。」

至於文青感，阿堂導演與阿儒導演（林志儒）開玩笑說：「所以我們叫他『李文欽』！」其實若細細品味《鹽水大飯店》裡的張耀仁，會感受到這位演員靈巧地使用「憨感」來草根化、樸實化這個角色，實屬聰明。

挖掘新人活水，不啻也是在為台灣影劇壇種樹。何況還是已經打磨多年、終於被看見的演員。

阿堂導演更提到，好的演員也會為拍戲過程增添魔幻時刻：「這次拍《鹽水大飯店》，我覺得張耀仁也讓我學習到很多，我真的喜歡他。雖然是學院派出身的，但他同時是『實踐派演員』。我還記得有一場戲，他出獄、關回來，全家在門口埕上等他。設定是要拍黃昏的氣氛，比較漂亮，但時間很有限。那時我們已經混熟了，他跑來跟我說，他想要從遠一點的地方、被騎摩托車載回來，因為想要去感受漸漸回到家、家從很小變成很大的樣子。可是這樣一騎，就要很遠。」

劇組當下得去賭，從很遠的地方騎車過來，拍個一兩次，夕陽光就沒了。而按照原本劇本設定的話，從很近的地方拍回家的戲，至少可以拍五遍那麼多。

阿堂導演與張耀仁討論完以後，決定採取張耀仁的作法：「結果證明他是對的。他把角色的心境、理念，都變成實際的操作。當大家在那邊等他，天氣很冷，但是看著他從一個小點、慢慢往家裡靠近，終於等到他變大、變近的時候，媽媽（方文琳飾）一下就哭了。當下我們大家都不用講什麼，戲裡的人和劇組工作人員、包括攝影師和我們，也都全部哭了！」

阿堂導演坦言，為了配合這樣的演員表演需求，當然劇組的拍攝難度技術也都會增加的。但他們心裡知道是會為戲好的。「我現在只是舉一個例子而已。但張耀仁有太多這樣的例子用來幫助作品更好。像是第二集狂奔還錢、差點踢到烏龜的那一場，他也是要求要做到真實的狂奔。所以我們就要給他足夠夠長的路，夠讓他連跑帶爬帶滾（笑）！我們看他真的很會跑，跑速又快、那個喘氣的力道，都是對的。」

「還有他跑到女主角阿純面前的戲，其實不用哭的，但他也不是刻意，只是當下就看到，他眼淚自然地掉下來了。」

阿儒導演（林志儒）也附和：「我覺得他很厲害，因為其實哭之前他要跑很遠！兩個人還可以哭到不行，邊哭邊演戲，這個才厲害！」

《鹽水大飯店》由張耀仁、黃迪揚、吳子霏，洪毓璟、謝銘祐、許莉廷、喬湲媛、孫綻與最強綠葉蔡昌憲等人一起演出；鄭文堂、林志儒雙導演合作，編劇陳芳齊，攝影陳貞文、火焰美術蔡佳鴻、燈光尤泰偉與收音羅頌策等幕後團隊打造出一個真實故事改編的七〇年代末高雄故事。主人翁「李文欽」充滿理想與抱負，這位台灣青年因深感父母務農辛苦，在他擔任公職期間仍會幫忙家裡農務。但他在卻因為幾次參與活動的緣故、被盯上並終至被逮補。

《鹽水大飯店》現正熱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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