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时已是十二点,无聊,已是春季,阳光明媚,直直地透过玻璃,有点眩,拉上窗帘,放上一张CHET的CD,在这种气氛下整理衣橱,空气变得有点暧昧,每一件旧时衣都记载着一段回忆,睹衣思人,整个屋里沉甸甸的是我往昔某月某日的心情。一件湖蓝色的风衣被我拖出来,钮扣已丢了两粒,去年曾跑遍大街小巷也配不好跟原来一模一样别致的钮扣。前几天跟片儿说到此事,我说“任何物任何人第一次不要遇到最好的,当失去拥有权时,留下的却是我们无法抹灭的美好记忆,那更痛苦。宁愿我们遇到的是残缺的,不完美的”。片儿大笑,她说那是你还没去发掘,每个人颀赏的眼光不同。片儿又吃吃地笑,傻,你生活的范围太小了。分别时她给我一个地址,说,那边可能有你适合的钮扣。
下午晒着暖暖太阳来到那边,那些衣服一件一件被整理在玻璃门的厅堂,成阵,颜色黯败,似一些无辜的命运。阳光在树枝与墙壁之间巡逻,锐利得让人呼吸困难。 或许是怕脏或许是怕某件衣服的主人魂魄跳下来啐人,我躲躲闪闪地。
那些衣服,在阳光下滋生着幽怨着,不知它的前度主人是谁?在哪里?年轻?年老?高大?娇小?绝命的美丽?还是丑陋不堪?仍在世还是魂归天际?它们在这儿没有纪念,没有凭吊,似一群后宫的女人,只能单纯地展览着过去曾有过的动人和鲜艳。
一件鹅黄色的软料衣服,做工比较精细,针角细密,刺绣的是一对凤凰,粉红,大红,湖绿,竹青,盘扣有一枚掉下去,领口就开着,仿佛真有那么一个女子站在那儿,飘飘不欲仙,过的是纸醉金迷的日子,有一点放荡,有一点慵懒,有一点不屑一顾。
终于在一件黑色的大衣上发现了我想要的那种扣子,5粒,雕刻精致的螺纹,似在比喻夏日水面的涟漪,看了却觉十分诡谲,像一个绝色美女的命运。做了一通老板的思想工作,顺便带上一副可怜的样,当然了花了不少的钱钮扣才归了我。
回来时,沿街看到花花绿绿的衣,心中有种别样的落寞,我加快脚步,生怕带一孤寂的魂来到这阳光斑驳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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