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麗文喊蒲亭非獨裁 名作家酸：袁木很誠實

[NOWnews今日新聞] 國民準主席鄭麗文，日前接受《德國之聲》專訪，談到兩岸關係並與俄烏戰爭做比較，脫口說俄羅斯總統蒲亭（Vladimir Putin）不是獨裁者，而是「透過民主選舉產生的領袖」，面對記者表達質疑時，還說：「我比你熟多了。」對此，經常在網路上分析時政的香港知名作家、網路時事評論員馮睎乾則在臉書上發文，以「喜劇之王」周星馳的經典台詞「袁木很誠實」，暗諷鄭麗文不懂國際政治的現實。

馮睎乾在臉書專頁「馮睎乾十三維度」發文，開頭先還原了《德國之聲》該段專訪中，鄭麗文與主持人的對話內容，而自己在看完這段對話後，想到2個問題：1. 蒲亭是不是獨裁者？2. 鄭麗文為什麼要否認蒲亭是獨裁者？

馮睎乾表示，第一個問題的答案，看似理所當然，但在俄烏戰爭爆發前，也不一定要回答「是」。以德國為例，過去20多年，有些學者對蒲亭政權的分類，就展示出一種近乎潔癖的嚴格，不肯輕易用「獨裁（Diktatur）」這個詞，因他們認為，「獨裁」得符合幾個條件，如全面的權力掌控、鋪天蓋地的意識形態宣傳、毫不掩飾的大規模群眾動員等—也就是說，「獨裁」只屬於希特勒或史達林那種領袖。若從這個角度來看，蒲亭政權算什麼呢？

馮睎乾提到，德國有學者曾用「缺陷民主（Defekte Demokratie）」一詞，表示俄國還是有民主的，如選舉、結社自由及一點法治，只是全都壞掉了；有人也形容蒲亭的統治為「指導式民主（Gelenkte Demokratie）」，即由他親自指揮的民主；還有些政治學家以「選舉式威權主義（Elektoraler Autoritarismus）」形容俄國，俄羅斯專家Heinrich Vogel對這個詞的解釋定義是：「選舉式威權主義，就是一個反對會輸掉選舉的體制（Elektoraler Autoritarismus ist ein System, in dem Oppositionsparteien die Wahlen verlieren）。」

馮睎乾接著說到，除了上述幾種以外，鄭麗文還可參考蒲亭本人的講法，就是他所形容的俄羅斯「主權民主（суверенная демократия）」，強調俄羅斯民主進程必須由俄羅斯人民決定，堅決不受外部勢力干預，目標是推進社會福祉、自由與公平。然而，俄烏戰爭爆發後，蒲亭的狼子野心、血腥暴行，外界有目共睹，誰還會咬文嚼字細分什麼「獨裁」、「缺陷民主」、「選舉式威權」呢？在血淋淋的兵火面前，這種喋喋不休的學術研討，已經沒有意義，不論是否學者，任何正常人都看得出，蒲亭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獨裁者。

馮睎乾指出，有關「民選領袖就不是獨裁者」的觀點，倒也不必扯到希特勒那麼遠，俄國經濟學家Sergei Guriev，近年就常用「spin dictator（帶風向的獨裁者）」形容蒲亭，意指現代獨裁者會依靠操縱輿論、審查資訊來維持統治，還會利用司法制度，繞個圈子來鎮壓異見者，甚至舉行被操控的「選舉」，給自己的統治賦予一種民主假象，這種spin dictatorship，他相信大多數香港人都很清楚是什麼。

馮睎乾感嘆，民主跟獨裁一樣，形形色色、名詞五花八門，說蒲亭是「獨裁者」，固然是合情合理的主流看法，但若硬要把他歸類為「民主領袖」，也總能找到妥妥的術語。問題是，鄭麗文為什麼偏偏要把蒲亭歸入「民選領袖」類別呢？回看訪談時的脈絡，當時她正在討論台灣會不會變烏克蘭，而她認為烏克蘭之所以遭受兵劫，責任並不在發動戰爭的蒲亭，若按照這個邏輯，鄭麗文是否也想暗示，一旦向台灣動武，責任也不在習近平呢？

馮睎乾認為，鄭麗文為蒲亭辯護的說辭，也可原封不動、套用在習近平身上，比如：「習近平不是獨裁者，他是由全國人民代表大會選出來的，這叫做『全過程人民民主』。中國已經民主化很多年了，全世界沒有一個完美的民主社會，即便今天美國的民主都非常多的問題有待改革，但習近平是一個透過民主選票產生的国家主席，你就不能夠說他是個獨裁者，這樣一個帽子扣上去太不合理，也太不公平。」

最後，馮睎乾還補充說，自己不理解《德國之聲》的主持人，為何不追問鄭麗文：「您認為蒲亭不是獨裁者，那麼習近平又是不是？」好讓鄭麗文教育一下台灣人，什麼是「全過程人民民主」。而「蒲亭不是獨裁者」這句話，也令他想起周星馳的經典台詞：「袁木很誠實，李鵬是我們最偉大的領袖！」只可惜，現在的他已經不懂得笑。

「袁木很誠實」的梗，出自周星馳在電影《整人專家》中飾演的角色，因為不小心吃了「謊言豆沙包」，然後說出經典台詞：「袁木好誠實」，被認為是在暗諷已故的中國國務院前發言人袁木，於1989年六四天安門事件發生後，曾公然聲稱「沒死一個人」，引發全球輿論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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