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腿、鰻魚與海參 CITES瀕危物種國際貿易管制——誰是贏家和輸家？

瀕危動物常因用作食材、藥材、裝飾、祭祀遭獵殺，國際貿易讓牠們陷入生存危機。《瀕臨絕種野生動植物國際貿易公約》（CITES，又稱華盛頓公約）締約國大會12月於烏茲別克落幕，將超過120種受威脅物種納入更嚴格的保護。

CITES以國際合作管制全球逾4萬種動植物貿易，至今成立50年，有185個締約國。本屆大會寫下歷史新頁，擴大保護鯊魚、水蛙等，讓飽受魚翅、蛙腿貿易威脅的動物得以喘息，然而，鰻魚與海參依舊是龐大經濟利益下的犧牲品。

贏家一：鯊魚與鬼蝠魟

鯊魚因魚翅、鰓板（gill plates）與肝油，長年過度捕撈，本屆大會將多達74種鯊魚與蝠魟納入加強保護，保育人士稱這是「 鯊魚保育上的歷史性勝利 」。

大會通過將長鰭真鯊（Carcharhinus longimanus）、鯨鯊（Rhincodon typus）及所有鬼蝠魟類（family Mobulidae）魟魚等從受「有效管制」的附錄二名單，升級至「嚴格管制」的附錄一。

CITES的附錄是什麼？ CITES 是將受不同程度貿易威脅的物種，列入不同等級的附錄，給予適當的管制。 附錄一：有滅種威脅須嚴格管制 附錄二：族群數量稀少須有效管制 附錄三：特定國家指定有效管制

CITES早在2007年曾將鋸鰩（Pristidae）列入CITES附錄一，今年是第一次如此大量的將鯊魚或鬼蝠魟加入附錄一。鋸鰩外型貌似鯊魚，實際上親緣關係更接近魟魚，台灣宮廟所見的鯊魚劍，其實就是鋸鰩。

多數鯊魚與鬼蝠魟的繁殖速度極慢，難以承受過度捕撈、棲地縮減、污染與海水升溫等多重壓力。據國際自然保育聯盟（IUCN）統計，超過1/3的相關物種正面臨滅絕風險。

贏家二：水蛙

中式餐點有田雞入菜，歐洲料理也有蛙腿。「蛙腿產業」過去幾乎未受國際貿易約束。本屆大會在歐盟等國提案之下，正式將四種水蛙納入附錄二。

過去數十年，伊庇魯斯水蛙（Epirus water frog）、沼蛙（marsh frog）、阿爾巴尼亞水蛙（Albanian water frog）因過度捕捉，族群數目逐年下滑。池蛙（pool frog）則因為外型相近而連帶遭殃。

這些水蛙分布於歐洲與北非的淡水棲地，長期受全球蛙腿貿易的威脅，主要需求來自歐洲市場。人為的濕地排水工程、水壩興建等因素也讓牠們失去棲地，加劇生存壓力。

輸家一：鰻魚

鰻魚是日本美食，近年數量大減。雖然歐洲鰻已列入CITES 附錄二，但歐盟提議擴大至美洲鰻與日本鰻等，才能全面保護。這項提案因缺乏足夠科學證據，在激烈抗辯後，鰻魚成大輸家。

《NHK》報導，日本明確反對。日本約七成鰻魚消費都仰賴進口，憂心限制貿易後，將推升國內鰻魚價格。中國與南韓也基於鰻魚養殖的產業利益表態反對。

《美聯社》報導，自1980年代以來，部分鰻魚物種族群衰退九成以上，河川修築水壩、水力發電、污染、棲地流失、氣候變遷、非法捕撈與過度漁撈等因素，正一步步將鰻魚推向滅絕邊緣。

輸家二：海參

海參在亞洲市場深具經濟價值，長期大量捕撈，作為滋補的食品與藥材使用，野外族群明顯衰退。海參的保護好壞參半，僅金沙參（Golden sandfish）列入附錄二，其餘六種海參的提案最終挫敗。

保育組織Pro Wildlife代表弗萊爾（Daniela Freyer）指出，這一次的政治逆風十分強勁。他點名日本對其它國家施以高壓，鰻魚與海參成了經濟利益下的祭品。

表決板上的命運

象牙與犀牛角貿易讓大象與犀牛陷入險境，但納米比亞仍提議要恢復貿易，幸而遭全面否決。

除了附錄相關的討論，大會決定重新審視藥用灌木印度沒藥（Commiphora wightii）的保護措施、取締大型貓科動物養殖場，並承諾會在近期會議制定穿山甲管制策略，成效仍待持續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