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曾被嫌沒前途！翁啟惠如何靠「醣分子」逆襲，叩關諾貝爾獎大門？

出處／康健雜誌文／梅緣緣圖／陳德信攝

2025年10月9日週四下午12:08

2025年諾貝爾化學獎於10月8日傍晚公布，生策會會長翁啟惠再成熱門得獎人選，雖未得獎，但旅美多年，靠大同電鍋為化學界締造新頁的他，是如何以「醣分子」闖入諾貝爾獎大門？

在台灣，翁啟惠這個名字，對部分人來說可能有些陌生，但多少都有聽過。身為生策會會長、中研院前院長，翁啟惠在生化研究上的地位舉足輕重。今年77歲的他，常往返台美兩地，專精醣分子、醣蛋白合成等研究，曾獲得2012年美國化學會亞瑟科博獎、2014年沃爾夫化學獎等獎項。在2021年更獲化學領域最負盛名的威爾許獎，以及隔年的四面體獎，皆為首位台灣得獎者。

翁啟惠近期接受《康健》採訪，表示自己一生中最熱愛的就是做研究。他笑說，難以想像自己退休後不做實驗的樣子，也有曾試過書法或寫作，但寫來寫去還是覺得沒有動手做實驗那般有樂趣。因此，現在的他即使年近80，仍時常泡在實驗室裡埋頭研究。

研究曾被認為沒前途！翁啟惠以「醣分子」逆風闖出一片天

在翁啟惠開始研究生涯時，當時的生物化學領域主要聚焦於研究蛋白質及核酸，對於同樣身為人體細胞中重要分子的「醣」，在研究上乏人問津。因醣類多半僅被視為細胞的能量來源，不吸引科學家研究。然而事實上，醣分子除了無所不在，實際作用在科學界也是團謎，反倒吸引了他的注意。

翁啟惠曾在接受其他媒體訪問時表示，在當時選擇醣分子研究註定是條孤獨路。主因與蛋白質等主流研究相比，醣分子研究常在審查評論時被認為「沒前途」，不僅研究計劃難通過，更別說能拿到足夠經費。不過，翁啟惠在美國麻省理工博班指導教授懷特賽茲（George M. Whitesides）告訴他，醣分子合成最為不易，但卻也是最好的機會，為他在研究之路上打了一劑強心針。

翁啟惠曾在接受其他媒體訪問時表示，在當時選擇醣分子研究註定是條孤獨路。圖片來源 / 陳德信攝

經研究，翁啟惠發現醣分子和其他分子結合後，往往會有180度的改變。與在日常生活中大家常接觸到的葡萄糖、蔗糖和澱粉不同，醣分子若是與蛋白質接合，會變成醣蛋白，與脂質接合則形成醣脂。只是，醣的奧妙不單只是蛋白質與脂質間的醣化作用而已，無論是精卵結合、幹細胞分化、癌細胞擴散等，也都與醣分子息息相關。

做實驗像做菜？用大同電鍋「一鍋式酵素合成法」完成複雜醣分子合成

說到翁啟惠的學術成就，不得不提「一鍋式酵素合成法」。1982年他以台灣留學生使用大同電鍋的方法為靈感，將單醣放入反應器中，以酵素合成所需的寡醣。就像留學生上學前把食材放進電鍋，蒸一蒸等回來就是美味的一餐一樣。後續翁啟惠在1999年精進，研發「程式化一鍋合成法」以化學方式，更加速醣分子合成。

有了翁啟惠的「一鍋式酵素合成法」及「程式化一鍋合成法」，醣分子的取得變得更便利。科學家也得以透過相關方法研發醣晶片，以及醣探針等工具，進行疾病檢驗等操作，盼未來能夠為癌症、阿茲海默症等難治疾病，找到治療的最佳解方。

除了生醫領域，醣分子也可以應用在工業領域。例如同樣由醣組合而成的纖維素，屬於存在在自然界中最多的有機化合物，取得十分容易。可製成防水衣物、紙材等產品，且可循環分解，適合代替石化材料，解決塑膠等製品造成的環境污染問題。

與諾貝爾獎擦身而過！仍不減翁啟惠愛研究的熱血

翁啟惠熱愛研究，即使與諾貝爾化學獎擦身而過多次，仍不減他對科學鑽研的熱血。圖片來源 / 陳德信攝

即便在生化研究領域成就非凡，甚至還當上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翁啟惠的人生也並非一帆風順。他多年被外界視為獲得諾貝爾化學獎的大熱門，但屢次與諾貝爾獎擦身而過。

2016年翁啟惠更捲入浩鼎案風波，讓當時身為中研院院長的他身心俱疲，且擔心拖累中研院名譽及家人，一度向總統馬英九請辭。該案後續經調查查無不法。不過，無論這一路走來遇到多大的挫折，依然不減翁啟惠對「研究」的愛，像深陷浩鼎案無事可做期間，他仍埋頭做研究。

由於生活不是在研究，就是在前往研究的路上，翁啟惠雖然曾花了好一陣子著墨寫書法，但卻無法像做研究那般地熱愛，甚至難以想像自己退休後不碰實驗的生活會是如何。因此，現在的他雖然朝著耄耋之年前進，依然心繫醣分子研究，希望能藉此造福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