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基文字獄1／問卷揭院長爭議竟遭調查局介入 兩代名醫含冤兒子吃官司

日劇白色巨塔竟在彰化基督教醫院上演！台灣高等法院台中分院日前審結彰基醫院控告前院內眼科醫師楊啟蘭妨害名譽案件，最後以無罪定讞作結，這件看似單純的判決竟隱藏少為人知的「兩代白袍冤屈」。2021年9月時任彰基眼科名醫陳珊霓（楊啟蘭之母）公開控訴彰基竟成幫院長「陳穆寬洗腳的木瓜之城」。隔年6月，陳珊霓之子楊啟蘭發布一份調查院內同仁對陳穆寬滿意度的問卷惹禍上身，竟還驚動了專辦大案的「調查局」。

擅長視網膜剝離手術的陳珊霓2003年離開林口長庚，南下前往彰基醫院，協助彰基設立中部第一個擁有視網膜剝離手術的眼科，醫術高明的她，不僅是台灣百大名醫，當時更是全彰基盈餘收入前三大的名醫。沒想到，陳穆寬上任院長後，竟無預警地卸下她的眼科主任一職，最終她也選擇不再留戀，前往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服務，並在離開前東家前夕透過公開信替院內敢怒不敢言的同仁發聲。

目前任職於童綜合醫院的楊啟蘭醫師表示「當時有許多院內的優秀醫師出走，他好奇院內同仁對院長的真實看法才會製作此問卷」。翻開這份名為「彰基院長滿意度調查暨新任院長選舉」的網路問卷結果，可以看到填表的人數約莫2000人，而問卷每題約有3至6個選項，每題選項至少會有1至2個對陳穆寬有負面描述。以問卷結果來看，對陳穆寬有怨言的「彰基人」並不在少數，舉例來說，問卷第5題「對於陳穆寬院長任內施政，您對哪一項最滿意？」選擇「當的爛爆了，一項都不滿意」者高達1258人。

問卷發布後，隨之而來的就是陳穆寬的提告，楊啟蘭回憶「在發完問卷的一周後，我接到警察局的電話叫我去說明」，令他詫異的是，2022年9月他甚至接到調查局的電話。楊啟蘭納悶表示「一般來說，調查局需要介入的應該是重大刑事案件吧，區區一個妨害名譽跟調查局有何關係？」

楊啟蘭的委任律師楊元綱律師說明，經了解後，調查局會介入是因為問卷的第14題提到「在COVID-19期間，彰基是全國醫學中心裡，唯一一家非住院插管全身麻醉不用進行COVID-19檢測的醫院」涉嫌違反傳染病防治法。不過，楊元綱律師認為這其實也不合常理，表示「這種妨害名譽的案件通常不會找調查局才對」

荒唐的是，在此案偵查階段，彰基醫院曾發函給調查局，表示「中國附醫和中山附醫二家醫學中心與本院同樣採行非疑似個案非住院插管全身麻痺病人未進行COVID-19檢測」但卻在一審時被證人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眼科黃姓醫師的證詞「中國醫非住院插管麻醉病患均要求進行快篩」，以及中國醫和中山醫回函給彰化地方法院說明「有做PCR檢測」給狠狠打臉。

此案經彰化地檢署偵查後原先以不起訴作結，但陳穆寬聲請再議以後由台中高分檢發回，後由彰化地檢署依照妨害名譽起訴，最終於今年11月4日由台灣高等法院台中分院宣判楊啟蘭無罪定讞。

55歲的彰基院長陳穆寬擁有中山醫學大學醫學博士學位，33歲就當上耳鼻喉科主任，2011年榮升教授，2018年成為彰基醫院院長，那時的他只有48歲，是當時全台最年輕的醫學中心院長。不過優秀的陳穆寬卻也有不少爭議，除陳珊霓外，皮膚科名醫邱足滿也在2022年6月控遭到陳穆寬霸凌，震撼醫界。

文章刊出前記者致電彰基醫院詢問回應，彰基表示，一切尊重司法判決。另外，本刊也致電詢問調查局對本案的意見，調查局暫無回應。

12月16日彰基提供回應全文如下：

此案肇因於楊啟蘭醫師在2022年6月間假稱自己受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總會所託，在SurveyCake網路問卷平台製作「彰基院長滿意度調查暨新任院長選舉」問卷，內容針對彰基總院長陳穆寬，但題目及選項都很負面、偏激，楊將問卷連結網址張貼在LINE「彰基人聊天室」群組內，問卷在網路傳開分享，醫院獲知後認為遭抹黑提告。

此案在民事訴訟部分，經台灣彰化地院、台灣高等法院台中分院等處審理己於民國113年判決定讞。法官審理時認為，被告楊啟蘭在問卷中使用「吃相真難看」「血汗醫院」「貪汙」「隨機對員工解雇或降職，營造恐怖統治氛圍」「苛扣員工福利」「大搞個人崇拜」等字句為問題或選項之陳述，客觀上具有抽象侮蔑、輕視等負面貶抑他人之涵義，實已逸脫中立客觀陳述。法官判決陳穆寬勝訴，而被告楊啓蘭應負擔費用刊登如陳穆寬聲明所示內容，以回復陳穆寬總院長名譽。

在刑事部分，地院法官判決被告明知網際網路無遠弗屆，傳送資訊迅速，竟輕率在網路上藉問卷方式散布誹謗文字，貶損告訴人名譽，所為實不可取，並考量被告犯後未能坦認錯誤，迄今未取得告訴人諒解，涉犯散布文字誹謗罪，判處拘役50日。對於二審宣判無罪，彰基表示十分遺憾，將針對證人提出的不實言論提告發偽證罪。

2022年，在台灣面臨COVID-19 百年大疫最危急的時喉，全台醫護和人民同島一命團結抗疫，楊啓蘭身為住院醫師卻假稱自己受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總會所託進行偏頗的院長問卷調查，醫學中心是國家關鍵基礎設施，此假冒的行為對國家防疫造成嚴重的干擾及破口。另外，楊啓蘭之母陳珊霓已經擔任彰基眼科主任17年，在任期屆滿時不再被續任為主任，也是院方發現陳珊霓的諸多問題，例如陳珊霓擔任眼科部主任，卻錄取其子擔任眼科住院醫師，造成眼科部管理失能之情事。

彰化基督教醫院身為彰化唯一的醫學中心，一定要提供病患最高品質的醫療，對醫德、醫倫一定要進行管理，例如2022年6月30不續聘的陳堯俐、邱足滿等3醫師，其中有人已經被彰化地方法院判刑。

彰基重申，楊啟蘭假稱自己受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總會所託，進行文字偏頗的院長問卷調查，包括所謂在防疫期間麻醉部主任向總院長下跪等，在網路上假藉問卷方式散布誹謗文字，所為實不可取，民事訴訟法官己判決楊啓蘭敗訴定讞，應負擔費用刊登回復名譽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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