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挑戰美軍傳統 試行「類內戰」？

川普2.0上任迄今，花招很多，高招沒有。他性喜牟利與作秀，藐視法律及憲法。在諸如反移民、停止補助名校及對各國執行「對等關稅」等方面，皆遭法院判定違法或違憲。可是他仰仗白宮律師群處理，毫不讓步，堅持目前這種「具有『美國特色』的西方民主政治」，或者講得更寫實是「具有『川普特色』的美國民主政治」！

他日前把目標轉向最不該、也是歷任總統最不會招惹的──美國軍隊。

川普任內已有多位高階將領退職或被他開革，例如：首位非裔參謀首長聯席會議主席布朗、首位女性最高軍事首長海岸巡防隊司令菲根、海軍作戰部長芙蘭凱蒂及空軍參謀長阿爾文等。他任命福斯電視主持人、退役軍階僅是少校的赫格塞斯擔任國防部長，更令輿論大譁。

美國建國以來，基於獨立戰爭及南北內戰的經驗，制定了軍人的相關規範。基本上，總統是三軍統帥，各級將領在政治決策中應保持「專業」與「中性」，屬於建議者與執行者，而非決策者。歷史上雖有麥克阿瑟與杜魯門總統之衝突，但也有華盛頓、格蘭特與艾森豪等退役將領出身的總統。即令川普1.0任內，他也曾任命馬提斯、凱利、麥瑪斯特等人擔任國安要職。

川普回鍋2.0後，鑒於俄烏戰事未決與中東戰火又起，一再強調「美國絕不出兵涉入他國戰爭」。美國民眾鬆了口氣，沒想到他將軍隊調頭轉向國內。今年6月，洛杉磯市民因不滿反移民措施聚眾抗議，川普下令國民兵及聯邦軍隊進駐洛市。隨後，他又以驅逐遊民為由進軍華府。

日前川普宣布把國民兵派往芝加哥、紐約及波特蘭等民主執政的「左傾城市」，以保護移民設施免受「國內恐怖分子的攻擊」。當各地民眾示威抗議時，川普反而稱還會派兵進駐其他城市，因為「民主州長需要我」。川普整頓移民不思溝通與協調，或依法交由州政府處理，反而直接介入，弄成政之爭與軍民對峙，評論者稱美國已進入「類內戰」之前奏矣！

1998年好萊塢電影《緊急動員》描述紐約市發生恐怖事件，軍警競相涉入治安，最後由警方獲勝主導。川普顯然沒看過該片，竟決定將國民兵用作治安武器。但美國軍方已在質疑：如果被要求攻擊美國同胞，他們會怎麼做？他們理應服從三軍統帥，但他們的宣誓對象是美國憲法。當被媒體問及派兵介入是否必須「維護憲法」時，川普回答「我不知道」，言下臉不紅氣不喘。

9月川普簽署行政命令，將國防部更名為戰爭部。日前戰爭部長赫格塞斯急召全球約800位高階將領到華府附近陸戰隊基地集合。消息公布當日還引起股市驚動，以為又有戰事。結果是赫氏先行訓話，飭令台下一眾將領回到「戰士精神」；並且批評軍中應杜絕肥胖，抨擊民主在軍中留下的「多元平等共融政策」。

之後川普精神講話，未提軍事或戰略，只吹噓其任內全球止戰貢獻良多，居然未得諾貝爾和平獎，無異是侮辱美國等語。赫川二人先後訓話後，台下「800壯士」鴉雀無聲、表情木然。數小時後，美國空軍全球打擊司令布希爾宣布退役，3天後特種作戰司令芬頓也宣布退職。

川普拿國民兵作為爭工具，並藐視高階將領的尊嚴與感受，恐將傷及軍隊內部士氣與戰力，影響美國在全球安全議題上的領導地位。

坊間笑話「美國風光太久連上帝也忌妒，因此派了川普下來」，川普的「Insane Presidency」還有哪些招數？世人拭目以待。（作者為國立清華大學兼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