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漣專欄：美國軍隊再改革──清理歐巴馬政治遺產

何清漣／作家、中國經濟社會學者，現今流亡美國

9月30日，來自全球各地的數百名指揮官和高級軍官被召集到維吉尼亞州匡蒂科參加一場臨時通知的會議，美國總統川普與國防部長赫格塞思在會上發表講話，宣稱左派在軍隊中奉行「政治正確」的Wokeness（覺醒）時代已經結束。外人不少以為這是川普的政治清算，我在Facebook上曾看到一干臺灣青年在說體能訓練不重要、覺醒主義不是錯，因此認為有必要撰文再談軍隊中推行覺醒主義之害。川普政府清理歐巴馬在軍隊中的覺醒主義政治遺產，確實是讓美軍重新強大的第一步，否則無法挽回美軍衰落之勢。因為歐巴馬將在軍隊中推行「覺醒主義」稱之為「改革」，川普此次就是「再改革」，將被歐巴馬顛倒了的公序良知再顛倒過來，算撥亂反正。

會議的重點為何集中在「軍隊標準」？

美媒出於渲染「川普利用軍隊干預國內政治」的需要，幾乎都重點報導這點：川普告知美軍高層，軍隊要打擊「內部敵人」，被他視為危險的部分美國城市應成為美軍訓練場，「這將是在座一些人的主要任務。也是一場戰爭，一場來自內部的戰爭。」——川普說的在座一些人，指的是國民警衛隊將領，這只軍隊的主要任務是內部維穩，比如今年8月以來，國民警衛隊已經被派往華盛頓特區、孟菲斯等犯罪率高發的城市，當然還包括在緊急狀態下救災。

不過，川普這番講話其實只是他的即興演講，真正的重點是國防部長皮特·赫格塞思(Pete Hegseth)的講話。防長在講話中強調「軍隊加強標準」，軍隊過去「數十年的衰敗」是強調多元化政策的結果。所謂「軍隊標準」，指軍隊人員（從士兵到高階軍官）將恢復體能測試，體能測試將以男性標準設定，根據其體能和儀容進行評判。他強調，體能測試將以男性標準設定，「標準必須統一、性別中立、並且要高」，並警告說，這可能意味著女性將不再能夠在一些戰鬥崗位上服役。更重要的是，今後升遷將以軍人的能力作為評判標準，而不是以膚色、性取向作為優先考量。赫格塞思表示：「我不希望我的兒子和那些體格走樣的士兵，或者……那些無法達到與男性相同的戰鬥部隊體能標準的女性士兵一起服役」。

美媒極少提到美國軍隊的覺醒主義。為何會如此？可能就連左派記者本身也知道在軍隊推行放棄體能訓練、以性別、性取向與種族為升遷標準，將嚴重弱化軍隊戰力，沒有戰力的軍隊，裝備再好、軍費再充裕，也只是一隻被拔掉牙齒與利爪的病虎。

歐巴馬時代在美國軍隊中推行覺醒主義

由於美國軍隊自1994年2月以後對軍人的性傾向奉行「不問，不說」（Don’t ask, don’t tell）的政策，再加上軍內有保密規則，歐巴馬入主白宮之後在軍隊推行覺醒主義及其產生的後果，很少有軍內人士寫成文章。曾在阿富汗服役的前陸軍上尉詹姆斯·哈森 (James Hasson) 以極大勇氣寫就《撤防：社會正義勇士如何破壞軍隊》（Stand Down: How Social Justice Warriors Are Sabotaging the Military）一書於2019年8月28日出版，痛陳覺醒主義（Wokeness）對軍隊的嚴重侵蝕，《紐約郵報》記者Kyle Smith 據此寫成報導《歐巴馬如何將軍隊變成社會正義實驗場》（How Obama turned the military into a social justice experiment），這是美國公眾能夠看到的最早資訊。

哈森這本書揭露了歐巴馬政府中權勢意識形態者不遺餘力的行動，他們企圖重塑美軍文化與政策，甚至無視軍方領導人的明確反對。他援引政府檔及四十餘位訊息源的獨家訪談——包括高級軍官和五角大樓官員——提供了確鑿證據。哈森上尉的書一經出版，就引起關注，本·夏皮羅（《歷史的正確面》暢銷書作者、《本·夏皮羅秀》主持人在節目中推薦「詹姆斯是位元傑出的記者，他揭露軍方正被扭曲為左派社會價值觀的工具，而非專注於戰備與能力建設的努力至關重要。」

很多人包括臺灣青年不理解美國防長赫格塞斯為何要強調體能訓練等「軍隊標準」，皆因他們完全沒讀過哈森這本書揭示的荒謬現象。哈森在《撤防》一書中對大幅降低軍隊標準等問題進行了清醒的審視，他提到命令一名新兵做 10 個以上的俯臥撐作為對輕微不當行為的懲罰被宣佈過於嚴厲；提到為了讓更多的女性進入陸軍遊騎兵學校，而忽略了顯示全男性海軍陸戰隊的表現優於混合性別的資料，以及女性新兵更容易受重傷的資料。哈森在書中還提到一個專案，在這個專案中，男性士兵被要求接受假乳房和隆起腹部的訓練，這樣他們就可以體驗懷孕士兵的生活。

美軍中將湯瑪斯·斯波爾系統批判軍隊的覺醒主義

2022年6月，美國智庫傳統基金會的國防中心主任，美國國防政策和戰略專家湯瑪斯·斯波爾（Thomas W. Spoehr）中在傳統基金會6/7合刊中發表《美國軍隊的覺醒主義》（The Rise of Wokeness in the Military），全面揭示了歐巴馬在軍隊貫徹「覺醒主義」的不良後果。斯波爾曾在美軍服役超過 36 年，獲中將軍銜，曾擔任美國陸軍化學、生物、放射和核學校的校長。這篇文章從建設軍隊的幾個重要方面分析了「覺醒主義」對軍隊的嚴重危害，至今仍然是揭露軍隊覺醒主義最深刻的分析。

一、軍隊的凝聚力被嚴重削弱。斯波爾指出：「自2008年以來，空軍至少成立了8個『障礙分析工作組』，以『創造一個不分種族、民族、性別、性取向、宗教或殘疾的包容性文化』。這些小組包括 『土著民族平等小組』和『LGBTQI+或質疑者倡議小組』。「軍隊本來需要團結與忠誠，但覺醒主義的工作重點大多是宣傳美國因系統性的種族主義和白人特權而存在致命缺陷的觀點。這些灌輸計畫按照種族和性別對軍人進行區分，這完全違背了軍隊在共同忠誠、訓練和標準基礎上建立凝聚力的要求」，作者指出，部隊中的晉升如果不是單靠功績（戰功或訓練中的表現），而是看膚色或性取向分配名額，強調基於種族、民族和性別的差異而選拔軍官，必然會破壞軍隊的凝聚力。同時，「它也破壞了領導的權威，因為它對晉升是基於功績還是配額提出疑問」，這種提拔本身會造成軍中對軍官能力的不信任。軍隊前線作戰時，生死毫髮之間，一支上下級之間缺乏信任、再因DEI覺醒主義教育喪失凝聚力的軍隊，有多強的戰鬥力，值得懷疑。最重要的是：軍人被灌輸CRT理論之後，會產生疑問：一個白人種族主義國家值得保衛麼？

二、軍隊的戰力（包括軍人個體的體能與心理素質）受到破壞。斯波爾說，長期以來，體能一直是美國軍隊的一個標誌。這個破壞來自三方面，首先是覺醒主義教育佔用了大量訓練時間；其次， 為追求 「公平競爭」 的 」覺醒主義」 目標，體能標準被逐漸淡化。例如，陸軍最近將俯臥撐的最低合格標準降低到令人印象深刻的10個，新的太空部隊正在考慮完全取消定期體能測試。

斯波爾還提到性別中立的男女混編作戰使戰鬥力弱化。「覺醒主義」 表現在將軍隊的使命與環境意識形態混為一談，比如綠能能源方針用於指導軍隊的設備，包括武器及其配套裝備的不良影響。有興趣的讀者可去查原文。

自古及今，任何軍隊的戰鬥力來自於軍隊的凝聚力、軍隊成員的素質、裝備，以及合理有利於提振士氣的升遷機制。湯瑪斯·斯波爾中將的結論值得美國精英警醒：「覺醒主義的意識形態以各種方式破壞了軍隊的準備工作，所有這些都偏離了我們軍隊的宗旨：維護美國人民和國家的安全和自由。」瞭解歐巴馬-拜登推行覺醒主義對美國軍隊的巨大傷害之後，相信具有正常思維的人都會川普在美國軍隊清除覺醒主義之害的措施，是重振美國的撥亂反正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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