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八点了!第N次的看表之后再第N次地看向窗外。有没有搞错?!为什么有求于人的人还要这么大牌让我这个被求者傻坐在这里等他传唤?
照常识而言不是应该是他早早候在门外,等着救苦救难的我下课归来吗?然后殷勤地询问晚餐事项,再在大手笔的餐桌上作虚心受教状听我语重心长诲人不倦地一一分析当前形势敌我优劣拟定作战方案等等等等,跟着按图索骥美眉手到擒来,当然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之后还能不忘我的大恩大德,许下从此做牛做马共我驱策刀山火海万死不辞的承诺那就更完美了……啊哈哈,我喜欢!白鸟丽子的猖狂笑声直上云霄,吓得久居寝室的硕鼠赶紧拖儿带女一家老小仓皇走避。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终于理智抬头,常识?有那种朋友就已经够没常识的了。颇自暴自弃地戳破头顶的幻想气球,转而象条死鱼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狂笑过后肚子更饿了!
哎哟,好饿~~~~~呻吟了两声,踢踢脚边放储备食物的箱子,还是空的。唉,当然是空的,所有的东西在昨天号称世纪末的最后一次狂欢中消耗殆尽,虽然这已是本月的第五次了,不过大家仍象是没有下次一样地吃得彻底。其实我非常清楚它是空的,昨天搜刮出最后一片饼干并吃下去的就是本人。但人总会有些侥幸心理,总想有奇迹发生,昨天是怕刮得不彻底,今天则希望还有漏网的。
踢了它若干次,没有奇迹!
“只有不经常出现的,才叫做奇迹。”这是涉谷克巳说的。这句话曾被我以一哲人遗言的面貌说给他听,还被这个标准的异性恋者以深以为然状引为座右铭达三年之久,直到某个不长眼的小同人女以为他是“道”中人而兴致勃勃地跟他讨论“绝爱”是“绝望的爱”还是“绝对的爱”时,真相才揭开,很晴天霹雳!
不过当时就算想找我报仇也是为时已晚一纸大学录取通知书让我逃之夭夭。毕业时被他硬要去的电话号码也不过是我们家隔壁的。那家里只有个儿女都在外地工作的老奶奶,耳朵不太好使,电话使用频率稍低。结果放假回家时她老人家很高兴地告诉我,有个很好心的男孩子常打电话来陪她聊天,说是我的好朋友云云。去!谁相信一个花心大萝卜会有空陪老人家闲磕牙,十有八九是想打探出我的落脚处好报仇兼继续折磨我,幸亏我的保密工作到家,连隔壁老奶奶也没告诉(告诉了才奇怪)……
其实他要是走上南筱晃司的那条不归路也倒还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借口不了解男生的心理而拒绝继续担当他的免费心理顾问。可惜,他很正常!正常到我们走在一起路遇帅哥时他自己不看还阻止我看!
“哎,那是帅哥耶!”我控诉,就象他做出了不让我吃饭睡觉一样不人道的事。
“这里就有一个。”理所当然的陈述语气真是非常刺激我这种貌不惊人的人类。
“哼,我对已经死会的‘衰’哥没兴趣。”给他一个二白眼表示出对自大之人足够的轻蔑。
“哎,搞清楚,我可是还没被任何一个女人套牢啊,哪里算死会了?”他装作没听出我的变调音,居然开始“据理力争”。
“哼哼,”我就干脆停下来彻底用白眼瞄他,“那么阁下你今天找我出来不就是想被某个女人套牢吗?”
他象是一下子被戳穿了,噎在那里,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不知所措的样子已经浑然不见刚才的嚣张。
“行了行了,不用不好意思了,又不是第一次。”
我总会暗骂自己多事,没事干吗拆穿他?装傻陪他在外面闲晃一圈就好了,然后象没事似的回去睡觉。
我很清楚这个花心男每次碰到心仪的女孩都会害羞,甚至连对别人说起都觉得很羞,如果我不说穿他可能要支吾很久才说得出口这种可怕的症状居然出现在一个以换女友著称的男人身上,真是让我都觉得难受因为太了解他,很明白他不是真的喜欢玩,而是太容易喜欢上一个人,每次都是真心的,只是感觉来得太快,去得也快,于是常常会换。所以让人无法怪他。至少我没什么立场怪他。
有人说,恋爱中的人是幸福的。我不知道,象他这样,是否也算幸福?
对于越是喜欢的人就越难开口,结果变成每次都要我来起头,奇怪了,我都快弄不清要追女孩子的人到底是谁了?甚至不太清楚这事怎么会落到我头上的?
想当初高二分班的时候,听说那位传说中的俊男分到和我一个班,人家还是很满心期待的。结果事情好过了头,他不仅与我同班,而且还同座。不是吧~~~~~?!我当时差点想杀到班主任办公室去问,他确定他真的没有偷看过我的日记?
我们班主任是从高一开始就带我了,高二我还是分到他的班里,这样说起来全班就他和我最熟。他年纪不大,老把我们当弟妹,对于混得太熟又多少知道一点喜好的学生总想“照顾照顾”,而且自以为是过来人,深谙“哪个少女不怀春”的道理,于是硬是把两个极不搭调的男女生安排在了一起。
这一招太让人受不了了!虽然身边的确秀色可餐,赏心悦目之余还兼有陶冶情操之效,稍稍提高了一些些学习积极性,但是不能因为我就占到了这一点点的便宜就要我每天承受那帮女人夹枪带棒的目光吧?!太不公平了!
其实我等平凡之人,对于那种所谓上天的眷顾神授的存在,只需要享受每天远远地看他一眼,或是被他微微一笑便可以把阴雨天当艳阳天,没吃饭当吃撑了一般幸福满溢快乐充实地过一天了。这种“远观”才是一种幸福,因为没有奢望,所以容易满足。有了交集反而更凸现我的平庸,和我们的距离。我讨厌这样。
而且亲眼目睹一个被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偶像种种不为人知“阴暗面”也是件极其残酷的事。这绝对是一种幻灭!害得我有一段时间看到别的帅哥就会不由自主地猜想他是不是也喜欢上课吃零食,自习课睡觉会流口水,热衷于看少女漫画(当然BL的不算),喜欢人会害羞……
更可悲的是,我居然成了他的爱情心理咨询顾问!为什么???
我早知道嘛,人不能太多事的。为了和他撇清关系,除了借过他一次伞外我们向来都是各行其路少有交流。要不是那次看他苦恼得整个晚自习一连吃了两大包薯片,声惊四座尤不自知,引来各路人马表以充分的关注,影响得我无法正常地完成我最差的数学的作业人家也很喜欢吃薯片哪的话,我决不会鸡婆地给他任何建议,还帮他接手了第三包薯片……
结果那次之后,他似乎猛然发现了同桌之价值所在,很高兴地向我汇报那次的战果斐然完全是拜我的高见所赐,所以希望能继续请教云云。
去!我当时不过随口说说,到底起效的是不是我的意见只有天知道只是建议他去把事情解释清楚,如果这也算“高见”,猪都可以上树了。这种浑水,我拒绝趟。
但是所谓魅力这种东西,就是要魅惑得你无法抗拒。偏偏这位仁兄很有自知并对这类特长一样的事情运用自如,最后,本就对帅哥很哈的纯情少女没能逃脱魔掌。
就这样,我开始进入了另一个人的生活,或者,应该说,有个人和他的故事介入了我的生活。
对他这类姿色身材都算上上之选的人种还会多次遭遇滑铁卢,我并不太惊讶。在我的世界里佼佼未必就能在他的世界里长胜,两个世界本就存在差距。过去公主即使一时想不开选择了青蛙,那也会是青蛙王子,但那毕竟已经是过去了,最近公主难搞定得很。她们比任何时候都明白美貌的脆弱和经不起折腾,所以通常宁愿选择真正的青蛙来获得充分的安全感而不愿追随王子去时时担心什么时候新人换了旧人,特别是他这样看起来很有花心条件的王子,太让人提防了。
所以,他很需要我有非常的耐心,当然也了解女生。不仅因为自己是,而且从小到大大多只和女生玩(实在是很有中国特色的成长模式),美丽的,单纯的,娇媚的,可爱的,我无可避免地清楚知道取悦她们的方法。
所以,他需要我,一个很纯粹的亲密朋友,一个从不希翼成为公主的乐天知命的平凡女生。
当然,说到底,我并不是在做一件多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尽义务,一个朋友的。力所能及地帮帮忙。至于那些他喜欢上的女生,我不熟悉不认识,我熟悉认识的,只是他。换言之我只会为他打算好一切,其余的,不在我的义务范围。况且我也并非无所不能,要或不要,选择权在她们,我所做的,充其量不过是让她们更清楚自己的心意罢了。
外面传来其他寝室收音机的声音已经九点了~~~~~~~~~~~!
这个杀千刀的!我简直要抓狂了!一个电话就让人从下午五点等到晚上九点,这真可算是帅哥的特权了。一开始在室友的转告中听到这个名字时我就该选择性失聪的,心太软啊~~~~~,这些年来惨痛的经验告诉我,这人在沉寂了三到五星期之后突然出现准没好事,不是刚失恋就是冷战中,反正就是急需一个垃圾桶来吐吐苦水,再顺便请教一两个“真知灼见”回去当作战指导。偏我就是见不得他那一脸的惆怅无助,在他求救似的可怜眼神里我仿佛可以看到“信任”,这种东西很容易触动我并不硬朗的心肠别人瞅着我们多亲密,其实我也不过是个回收站而已,也许真正可怜的人,是我!
“砰砰砰”听到敲窗户的声音,我条件反射似地冲过去开窗,果然是他!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让你等这么久真的不好意思,但是塞车塞车呀实在是没办法,你一定要相信我真的真的。”显然是看到我已经怒发冲冠凭窗处,还没等我发难便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把我要说的全堵在了嗓子眼。
“出来吧。”见我脸色稍缓,马上换上一副嬉皮笑脸,在我转身准备出门时还叮咛一句:“多加件衣服,外面冷。”
等穿戴整齐地站在他面前时,我明显感受到户内户外的差别,二月清冷的空气让刚从和暖的寝室里出来的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饥寒交迫”是我目前的最佳写照。
我一时冷得说不出话来,他马上雪上加霜地埋怨:“你看吧,我都叫你多穿点,说了外面冷嘛。”
这这这还怪我不成?加得再多总不可能把棉被披出来吧?再说了,你以为是谁让我大冷天的又饿又冷地站在这里的?我哆嗦着用眼神尽量将愤懑传送出去。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一向认为察言观色是他多年来万花丛中过领悟到的难得的几项才能之一,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只用眼神表情达意,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确有非常的默契。而且不管事实怎样,先低头认错是避免战火扩散蔓延最有利的方法,这是我教的。
其实慢慢适应了之后也不觉得这么冷了。我抖抖身子,开始拿腔拿调地说第一句话:“说吧,这次又是哪家的闺女儿啊?”十足的媒婆嘴脸,就好象我从事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已有多年,而他则是骗财骗色恶贯满盈的恶少。
他笑笑,仿佛我的反应都在意料之中。“饿了吧?哪。”很顺手地递过一个纸袋。接过来,暖暖的,打开,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面而来,勾得我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糖炒栗子。”好感动,还是他了解我~~~~`
“别这么感动地看着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看到有卖的,猜你大概没吃饭,就顺便买了,又不是什么稀罕得不得了的东西。”瞧瞧,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典型。去!谁感动了?!
“哈,糖炒栗子而已嘛,你以为能当饭吃吗?”不管,先吃了再说,饿死我了!
“那走吧,我也没吃,一起去吧。”虽说这小子的好脾气有一半是我的功劳,到现在还能不温不火的,但未免也平静得蹊跷了吧?我开始有不祥的预感。
学校南门的山西牛肉饺子是我们共同的最爱之一,好吃又方便,比小炒实惠,短短十五分钟,晚饭搞定。
边吃边东拉西扯,也满惬意的。其实只要不拿那种事情烦我,跟他聊天还是很开心的。我一直不明白他凭什么认定自己都没恋爱过的人能担当起辅佐别人恋爱的大任?对于一天到晚沉浸在他人的情感烦恼中这种事,我早就开始厌烦了,所以才趁毕业之机打算秘密逃离,虽说有点舍不得。
“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小美哎!她和她男朋友在逛王府井百货。想不到她也在这里读书。”看他这么兴高采烈地谈论前女友的行踪,觉得这男人真的很可怕。想当初全校人称“校对”的就是他们,至今仍让我后悔不迭的那次多嘴建议也正是在他们的进行时。最后人家提出分手时他脸上满是那种所谓的刻骨铭心的痛楚,让我一直以为只有对她他是最用心的。之后种种花花公子的行径,也被纯情少女满怀谅解同情地看作是旧情难忘,因此才在花丛中寻觅伊人的影子。现在看来,痴情浪漫,原来也不过如此。
怔愣之下,我笑笑:“有什么好奇怪的,世界就是这么小嘛。”
高考后填的志愿,我谁都没敢告诉,尤其是他。上了大学后整整一年没有他的消息,回家又听得隔壁奶奶的报告,便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地彻底摆脱掉了这个麻烦精。不想,某日在北里亭的万头攒动中不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敢相信之下想定睛看个究竟时,给这位“高人一等”的仁兄也瞥到了妄图隐藏在人群中的纤纤小女子,在隔山跨海的距离外就开始高喊我的名字,害得我顿时万众瞩目无所遁形,硬着头皮看着他大步流星地冲过来,嘴里兴奋地叨念着“天涯何处不相逢啊!”,我还得扯着面皮苦笑应和“是啊是啊”,心里哀号着“是天网恢恢才对吧?”。我们居然在同一个城市,仅仅不同校而已。世界真的就是这么小啊!
“对啊,而且她刚好就在你原来一直想去的那所学校耶,真没想到她居然能进去。”偷瞄了我一眼,没发现什么(不良)反应,“哎,以你,应该比她行吧?是给哪门拖了后腿?又是数学?不会呀,我不是一直在给你补着的吗?”
“你还有胆说?你都给我补什么啦?”在高三如此紧张的时候还每天晚自习借帮我补数学之名行倾吐(对别人的)心声和苦闷之实对我进行精神荼毒的人现在居然有脸说我?哈,老天爷快下个雷劈死他吧!对,他确实厉害,数学课从来都是睡觉或看小说,成绩却向来是全班前五名,简直被我们这些每天累累活地做习题却始终在及格边缘徘徊的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就他敢这么嚣张地追美眉,才貌双全嘛!
“好好好,我错我错。”见风使舵,这招他倒用得纯熟。
“行了,闲话扯够了,说你的正事吧。”反正伸不伸脖子都是一刀,早了断早好。赶紧把这位大爷送走,我也好回去歇着。“今天看起来是什么节的样子哦,你这位大情圣会没节目?早点回去吧。”
这一路上举目望去皆是双双对对,连小店里的灯光都透着旖旎,暧昧非常。据他说街上人更多,从他连转两趟车都遇上一个多小时塞车的情况看今天不会是个寻常日子。赶紧点化完这位让他回去,否则我可能要遭天怒人怨,小心脊梁骨都会给人戳断了。
“不是我说你,恋爱也谈了不少了吧,不要每次一有事就找人帮忙,好歹也自己动动心思解决一下吧。”为了速战速决,我干脆先自个儿说了再说,“其实女孩子不是这么麻烦的还没男生麻烦呢。就是这样的,干吗?别瞪我!还说女生小心眼儿呢,其实男生的心眼才多,见一个爱一个,你说就这样人家能安心跟着你吗?当然我也不是具体指某个人啦,哎,你眼睛不累呀?有这毛病的心里都有数,喂,再瞪你眼珠可就下来了。女生顶多有点矜持,偶尔闹闹小脾气你自己不是也说过这样才有情趣吗?生生小气是允许低,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起到了防止男生犯某种不可挽回的错误的作用嘛。这其实也是满好低。说到底,互谅是感情世界里的关键嘛。你也别老闻着别人家的花香,感觉这回事是最没准的。认认真真地对着一个人才能发觉出她的好来。就象对那个人的感觉你怎么知道不会在这个人身上找到呢?”
越说我自己都越觉着缺乏说服力,这什么跟什么嘛?!不管了,反正恋爱中的人智商等于零。正想喘口气继续下一番语重心长的教诲,忽然想起刚才这个人好象在我滔滔不绝的时候小声嘟哝了句什么我没听清,“哦,你刚说什么来着?”
他颇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很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才说:“找个地方坐吧,我在公车上站了两个多小时,好累!”
“哦”看起来这次的事态严重了,不是随便说说就可以打发走的。我跟在他后面,偷空看了一下表,都快十点了,他不怕没车回去啊?不小心瞄到液晶数字上方的日期显示14。咦?这数字怎么看起来很眼熟的样子,二月十四?今天的确该是个什么节的呀。
在路边小树林里找了个石桌坐下。他从背包里拿出个方盒子:“送你。”
“哎,现在才送新年礼物呀,太迟了吧?”我乐滋滋地拿过来拆。
“小美说,”听他声音怪怪的,我停下手看他,发现他一直低着头很奇怪的样子。这小子不会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现在拿礼物来赔罪?“在情人节告白成功率会很高。”
嗄?我愣愣地看着他,情人节?今天?这么说起来好象很早以前就看到满校园贴着关于这个节活动的海报了,不过我这种孤家寡人的关心这种节日实在没什么意思,于是也就没怎么在意。
“原来今天就是情人节啊。”我喃喃自语,有点恍然大悟,难怪全世界的人好象都出来了。
但是,他刚才说什么?告白?什么告白?忽然间突然明白了:“啊,你今天是不是去找人家告白,结果被拒绝了才一脸死相地来找我?喂,太过分了吧?!别人不要的东西我也不要!”我愤愤地将盒子退回给他!幸亏还没拆开。
上次也是这样,很开心地收到一个无尾熊的毛绒玩具,结果却被告知是人家拒收的礼物,有没有搞错?为什么我就得真的当个回收站?可是当时已经收了,他好象也落得一身轻松的样子(后来我就提醒他买礼物不要买太女生的东西,以防送不出去自己又用不着反而成负担),我也就没说什么,只是一转身就扔给了表妹。这次又来?当我是什么?
“这真是给你的。”看他一脸诚意地将盒子又推了回来,看来是真的咯?
“真的呀?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我很宽宏大量地揽过来继续拆,这小子终于开窍了,知道感恩图报了,呵呵!也不枉多年来对他的栽培呀!
我笑嘻嘻地拆呀拆:“是不是怕我情人节孤孤单单的,专门来送送礼……”但是他不是会做这种“无聊”事的人……不自觉地手停了下来。
等等,情人节告白礼物……啊!他他他他不不会是……
我感觉心跳像是漏掉了一拍,笑变得僵硬完全凝在脸上,慢慢地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他严肃认真的眼神。
“我可不可以大胆地请问一句,您今天要告、告白的、的对象是……?”气氛好诡异,想用笑话活跃一下的我仍是不觉地咽了咽口水才勉强把话说完。
他开始轻轻地笑着,诚恳而温柔,帅气的面容仿佛笼罩着一种性感魅惑的魔力这是我从未见过的,这也许就是在那个我从未真正涉足过的领域里的他了,充满,诱惑。
为什么这样的男人还会遭到拒绝?看来那些女生和我果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在那样的他蛊惑下,我尝试去思考,却变得胡思乱想起来。
我疑惑地冲他点点头他确定我想到的和他在说的是同一个意思?其实我是个很爱幻想的人,所以也许现在只是在自己做梦而已。
他定定地望着我,轻轻地却是坚定地点头作肯定状。
我实在不敢相信!继续做最后的试探挣扎:小子,我这是在给你机会,趁我还可以装傻的时候赶紧三思清楚,否则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而且给纯情女生任何不切实际的希望都是不道德的事情哦!
他像是突然很受不了地低下头,我担心他是不是被我这个傻女人气到了,却发现他居然在大笑!
“拜托,这种时候你还要搞笑!你好歹配合一下好不好?不要让我觉得是在白色恐怖下和革命同志接头,哈哈……”他边说双肩尤耸动不已,看起来像是真的觉得很好笑的样子。
搞笑?我?有吗?那为什么我自己就笑不出来?而且我觉得他也不是真那么想笑,只是在缓和一下很多话说不出口的气氛吧。
天!这是他老兄的告白害羞前兆。
他的笑终于停下来了,却过了半晌,才拿定决心地抬头面对我。
“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好不好?”他说。听起来并不拙于言辞嘛,干吗每次还来麻烦我?看这句话说得多好“让我做你的男朋友”,而不是“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从修辞学的角度说,祈使句是恰当地运用了“施”与“受”的对比关系,将自己摆在了一个请求者的位置,从而使被求方充分体会到被给予的决策权和优越感而更快地使之向预想的目的推进。当然,也可以使用比较迂回的假设条件句,比如……
天!我到底在想什么?!那些不是重点啦!!完了完了,还没恋爱呢,我的智商就有明显下降的趋势,脑袋里面跟浆糊似的转不开。这小子刚刚是在跟我告白?他以前都是这么跟那些女生说的吗?啧,居然还用这么琼瑶的文艺腔,恶心!呃,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说了!他他他居然真的说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好像应该轮到我的回答了
“……”脑子里“哄”地响个不停,估计脑筋已经烧短路了,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啊,还有这个,我忽然很警惕地看看还没拆完的礼物,看这个大小,装的应该不会是那种可以套在指上的环状物吧?喂,拜托!他又不是求婚,送戒指干吗?我都有点受不了自己的神经质了,但突如其来的“惊吓”确实让我的思绪信马由缰,怎么拉都拉不回正轨。
他的手悄悄地覆上了我还搁在礼物上的手,温热的触感让我回过神来,反射性地想抽开,却给他用力握住了我的逃避。这时我才发觉自己在微微地发抖。
“你不用说话,听我说。”他真的非常了解我,一直以为我对他也一样,但现在,我不敢确定了。
“我回答你最初的那个问题,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了很久的那个女生,久到也许她自己都不记得了。高一时,有一次我在球场踢球,突然下起了大雨,我们给淋得浑身都湿透了在教学楼下面躲雨,结果忽然有个女生跑过来看了我们几个一眼,突然对我说……”
“帮我个忙好吧?我这把伞借你,只要你送我到办公楼就可以了。”我很顺口地接过话。
从现时可说是空空如也的脑袋里居然还能很顺利地跟着他的叙述挖出那个回忆,还真是奇迹!只是心虚得不敢坦白,其实当时我是觉得那把伞奇丑无比,走在路上会让人笑死,但出门前我妈非要塞给我,说是天气预报说有阵雨。后来果然是下了,但我恰好要去开校文艺委员会议,估计开完的时候雨也停了,却又得拿着这把伞回去,又重又丑,结果刚好看到他们几个在躲雨,就盘算着干脆做个好人得了。于是就在那几个被泥浆泡得面目全非的人里面瞧了两眼,凭直觉挑了个长得不错的(当然到底长得怎么样根本没法看),只要他遮着我到办公楼,这任务就算完成了。那把伞他还问怎么还我,我说我不用还就送给他了,也省却了以后再拿到它的麻烦。没料到,那个人就是他!呵呵,我的直觉对帅哥……真的很准啊!
然后,他告诉我,他回家换了衣服后,着了魔似的居然拿着伞又跑到学校(他家离学校很近)在办公楼楼梯口傻等了我近四个小时,结果直到暮霭沉沉仍未见那个硬在大雨天把伞塞给别人的奇怪女生下来,只得灰溜溜地回去了。
天!有这种事??早知道有个大帅哥会死等着要送我回家,小女子一定刀山火海万死不辞怎么都要从那个楼梯下来啊!唉,亏我会后很崩溃地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悔不当初地赖着一位学长,可怜兮兮地跟着人家的伞从另一边的楼梯下来了,最后在校门口分手后一路狂奔冲回家去。被淋个半死不说,还被老妈骂个半死明明有带伞都可以淋成这样,真是蠢到家了!
(也就是说,在这样的“阴差阳错”之下,所谓“命运的齿轮”开始运转了?)
呵呵,接下来的事就更蠢了!高二分班(我们学校分班的时候很好玩全年级站在操场集合,听教导主任宣读名单,念到的就站到标示着那一班的方块去,这总让我想起那个坏心眼的地主让可怜的长工分豆子的故事),人高眼尖的他在本班人群里很意外地看到了我,想是由于只有一面之缘,又时隔良久,一时不敢确定,不禁多看了“两眼”。这种“不寻常”的举动结果当然被一开始就对品学兼优的优良分子很注意的班主任注意到了。只有本人当时刚因为毫无预警地被分到一个几乎全是生人面孔的地方,精神上还不能完全适应,心灵上还小小地受到一点伤害(好朋友全在其他班里),而且哪里会想到在这种时候会成为瞩目的焦点,于是懵懵懂懂地就成了“善解人意”的班主任“尽量让每个人都能心情愉快地学习”政策的牺牲品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人家啦,他老人家当时可是向他征求过同座的安排意见的。他倒好,对于老班的提名人选(也就是我啦)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一下。
什、什么叫“笑了一下”?拜托没事不要随便乱笑好吗?!对这种不为人知的任人宰割的黑暗内幕大白天下,我真真觉得哭笑不得。
优等生还真是有特权啊,居然可以选同座!如果当时他对提名有意见的话,是不是表示说他还可以在其他人中任选,只要他高兴?哈!这是什么道理?!亏我还一厢情愿地以为当时老班的安排是在照顾一个学业平平的好色女生(毕竟大家都这么熟了对不对?)呢,搞半天原来是为了讨好优等生的他,这种真相真让人吐血(幸亏当时没有真的杀到办公室去质问他,再次觉得自己好蠢)!还有一点……难以名状的恍惚……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个笨蛋。”他又看穿了我,闪亮的眼睛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无奈。
我涨红了脸冲口而出:“你才是……”
他轻轻摇头,脸上写满了诸如“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烂泥扶不上墙也”之类的感慨,与他刻意表现出来的诸多长嘘短叹配合得天衣无缝,催眠得我也开始怀疑自己真的笨得无可救药了!
“其实笨的人是我自己吧?!”他自嘲地笑笑,“我一开始是觉得你很有趣,跟你坐在一起起码不会无聊。即使是雨天我被淋成那样,让你认不出我来,也没关系。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你不仅对我没有半点的记忆,居然还完全无视我的存在。真是打击我的自信。”
废话!请把那种行为称为“如同遇见疯牛病一样彻底地回避所有相关事情的闪躲”。
当时在我们的桌子上我很自觉地画上了一条隐形的三八线,基本上保持着只在我方活动的原则。当然,太专心的时候会有侵犯领空或是沿边沿海的情况出现啦,不过我总能神鬼不知地撤军回防。其实他并没有表现出拒人千里的难以接近或是孤芳自赏的清高孤傲,但是我就是不想和他沾边,就好像这样一来就能让别人觉得很有骨气很特别,明知道这种做法很幼稚,还是忍不住要做,哪怕每天其实都在偷偷关注着身边人的一举一动。这个别扭的自己,像是个维持我小小尊严的面具,让我得以每天专心玩自己的。
不过那伞倒再没见他用过(估计理由和我一样,否则我肯定可以想起来)。只是在那次自习课之前的某个雨天他绕过八百多把殷勤的救助伞,特地来问我借。幸亏那天我多拿了把给比我高两级的老哥,而且他老人家为看球赛先行病遁回家,才有多出来借他的。现在想起来,他应该是在故意试探我的记忆吧。
“不过时间一长,我对让你注意我这件事已经失去了兴趣,我可没有自恋到需要每一个人都以我为中心才能正常地活下去的地步。但是我对你的感觉却一天天地越来越强烈,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我开始习惯在一旁看你。你像是个永远不会寂寞的人,积极乐观,像个快乐发射器,高昂的情绪也感染着别人……可是你不应该是我喜欢的类型,何况当时我已经有了小美……”
小美并不是他那位前女友的真名,而是我们对本年级中两大闪闪发光的美女的昵称之一。另一位大美,“美”名更是远播校内外,只是这位大姐从小就胸怀大志,不以善小而为之,不以恶小而不为,并以出去见证资本主义腐朽黑暗面为终极目标,是为理想而奋斗的有志青年的典型。所以某人选择了秀外慧中的小美,这才是他“应该”喜欢的类型吧。可惜小美没有分到本班,而大美却在,所以就算是说距离让爱产生了分歧,那也不该是我吧?而且人家都已经说了不会选我。难道我做了什么不安于“发射器”这个本分的事?
"我还是……即使我非常不愿承认,但连小美都察觉出我的不对劲。那段时间我非常苦恼,因为这一切都好象在昭示着我的不专情,这种情况让我很不能适应。我被深深的罪恶感困扰,却又无法磨灭对你的好感,于是只能在自习时猛啃薯片。其实我不喜欢吃薯片,但我知道你喜欢……我想最后试一次……”
这么说,我是很顺利地掉进了一个陷阱?很好!我的浆糊脑袋由这一刻开始终于慢慢恢复正常运作。
“然后就象那个雨天一样,你终于忍不住又拉了我一把。听你的,我把全部事情都向小美说清楚,结果很完满早就只是因为别人的目光而习惯绑在一起的我和小美都得到了解脱,但她是女孩子,所以我们协议好是她提出分手的。而你,依然对我疏远,于是,我想,迂回一点吧。这样既能接近你,也能试练我对你的感觉究竟是不是一时的好奇。所以……以后的你都知道了。”
“说谎!你当时明明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小姐,请别在没弄清楚前瞎猜好不好?我当时是‘胃’‘痛’得‘不欲生’,而你根本没问就一个劲地安慰我,我看你这么好心,配合你一下罢了。”
哦哦,那他所谓的“迂回”,就是弄出一堆有的没的感情问题向我讨教咯?
为什么他不揭穿我?因为平凡,所以总渴望能成为英雄,救人于水火之中。而他的世界又太过于高不可攀,几乎容不下我这个碌碌之辈,只得选择远离。他的示弱求援,恰好满足了我这个平凡小人的虚荣心。他不是明白这一点才这么做的吗?
我现在应该适时地表现出我的愤慨吗?因为被设计欺骗了这么久?
是的,很应该!但,我不能。如果有个这样的人为了喜欢你而用了四年时间来绕圈子,那么你还气得出来吗?我无法做出任何表示,只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得令我恐惧。我们之间的种种,被他的短短几句话全盘推翻了。我该相信什么?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你在生气?”他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着,如今已经能敏锐地察知我的任何细微反应。唉,在地球人都知道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作战策略中,我已经明显地输了一城。
我摇头,已被今晚听到的这些突如其来的“真相”弄得惶惶然不知所措。
“接着说吧。”我力图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自然。
“的确,有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看他说得悲怆得甚至委屈,就好像我犯下了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天知道当时的我哪里会想到这么多?拜托请给我个往那种方向去想的理由先!
“你不会知道我在填志愿时有多么动摇。因为你一交了志愿就消失了,我还来不及去问你一声。然后我去问老班,他什么都不说,只让我按自己的理想走。”呵呵,看来那位大叔也考虑到小儿女的情长故事会影响了一位大好青年的前途问题呀,不理他是对的。否则以他的资质跑到我们学校来实在会让人想到“暴殄天物”四个字。
“于是我就只能选填了你一直以来的这个目标城市,希望不会离你太远。”哎,可别说得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其实已经很不错了。我对他们学校可是觊觎已久的,偏天不从人愿哪!唯一没遗憾的是,这个城市是我久远的梦想之地,能来,就行了。
“你也不会知道我拿着你给我的电话,犹豫了多久才敢拨下去。本想在得知你拿到了录取通知时替你庆祝一下,并且将所有的事情将你坦白的,可谁知居然是……于是,我明白了其实你一直在躲我!”
我很心虚我很心虚我很心虚……我的头一直在往下低,直到额头碰到了冰凉的桌面才停下来。去!我和他又没什么特殊关系,不将家里的电话随便给“陌生的叔叔”是每个乖小孩都知道的家训,有什么不对了?我拼命想为自己当时的行为找借口,可是……还是很心虚!好吧,无法狡辩的就是他已经看出来了,那时的我并不信任他。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啊。”耶?他是在给我找台阶下吗?怎么他的声音听起来居然还有点窃喜的贼笑?我惊讶地抬头,他真的是在笑耶!只是仍是有掩盖不了的落寞在其中闪动。“你大概也不知道吧?你家隔壁的那位老奶奶跟我说了你从小到大的很多事情呢,很精彩哟!”啊~~~她是我们家多年的老邻居了,老到早在我出生之前她就住在我家隔壁了。天啊!你说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你是说……很、很多……?”我战战兢兢地想刺探一下虚实,也许奶奶年纪大了,很多事情记不得那么清楚了也难说,对吧?
“对呀,比如说,”他继续笑,将我的双手翻过来,指着我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条疤痕,“你这位大小姐从小就不安分,十个月了就会满世界乱爬,居然还能爬上窗户的最高层,一掌将玻璃打烂了,被缝了七针。就在这里,对吧?”哈?这也太扯了吧?!人家不是把耳朵听不见的叫失聪吗?那位奶奶哪里像是“失”“聪”的样子啊?居然连我十个月时“天赋过人”的“英雄”事迹还记得那么清楚!而且,看他们好像交流不少的样子,她真的听不见吗?真的吗?真的吗?很值得怀疑!
“还有……”
“行了行了,不用再说了!”我赶紧打住他的话头。亏我还真当隔壁奶奶是在跟我夸大其辞呢。现在那个悔哟!
“我得感谢她,让我了解了你这么多。”他笑得云淡风轻的,却可以想来这些资料得来并不轻松。
我不得不承认,他这回是认真的。
“而且你早就知道我的地址了。”
我不是个孤僻的人,在班里有不少朋友,所以不会天真到以为没把地址留给他,他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看来这种事更不可能发生。但,他的确有整整一年的时间没有半点消息……呃,凭良心说,应该是我没有去打听过或者关心过他的任何消息吧。
他说得没错,我的确是在躲他!
我太害怕了,怕他一直不停地喜欢上别人,而我却依然这么喜欢他……
“不想看看我送你什么吗?”他很善解人意地岔开话题,让我有充分的时间喘息。
我闷闷地动手,手一直在无法抑制地颤抖,完全使不出力来。所以这项艰巨的工作基本上是在他的协助下完成的。
是一个玻璃球!他送我的情人节礼物是一个玻璃球!
看起来就像是吉普赛人占卜用的水晶球。有一个木制的底座,中空的玻璃罩里有一个类似发射器的实心小圆,手摸上去,立即有一道电流一样的闪光从小圆发射出来,到达手指触及玻璃罩的位置,好玩!
我把手不停地在玻璃罩上摸来摸去,看着在我的手底流萤飞闪瞬息万变,像是我的手有着无限的魔力,好神奇!
我是个可以轻易转移注意力的人,一件事情不会在心里搁太久。大概是我的笑容流露了太多的惊喜,他也变得轻松起来:“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就跟那个无尾熊一样,我一看到就知道你会喜欢。”
呃?无尾熊?“你说的不是你上次给我的那个绒毛玩具吧?”我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求证。
“就是那个。我一看到就猜到你会喜欢,可是你不会平白无故收礼物,所以,我才说是送不出去的,这样你才勉强收下来。”他苦笑,我也不禁苦笑,呵呵,这么说那是他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
他不再说话,而是无声地握住我的双手,一个一个手指地放在球上,于是,一根线,两根线,三根线……他居然用我的双手拼出了一个立体的心形!
“送你!”他说。这才是他真正要送的情人节礼物吧!
我有没有说过他很帅?现在的他,眩目得让对他已熟悉非常的我依然禁不住怦然心动!
他的手包着我的手,我们的手包着闪电的水晶球,所有的这一切包着那颗闪耀跳动的心……
轻轻地,他对我说:“那个雨天,你出现了,像一个奇迹!现在,我只希望能把这个奇迹留住。”
“经常出现的,就不叫奇迹了……”我喃喃的重复着彼此都熟悉的这句话,感觉忽然变得虚幻起来。
“你的话,就是!”
我怔怔地凝视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眼前一阵模糊,有无数的亮光在不停闪耀。我想我会记一辈子有这样一个男孩子说,我是他的奇迹!
直到他伸出手为我擦拭,我才猛然发觉,不知什么时候,泪,已满面……
“现在,你的答案呢?”他边帮我擦着,边小声地问,好像生怕惊扰了我哭泣的兴致。
我明白他的意思。当然,这么浪漫的情境下,这么温情的氛围中,我能说“不”吗?
我的泪,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但,我依然挣扎着开口,尽管喃喃不成语。
“笨蛋,好好说啦,我又不会逼你。”他知道自己赢了,自信地笑着,开始翻包给我找纸巾。
“待、待会儿、提、提醒我打电话……”
“干吗?”
“我、我要找那个死小孩把我的无尾熊还回来!”
他像是吃进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呆楞当场的样子,很成功地让我破涕而笑,大笑!
其实并不全是为此而笑,只是,找到了一个能喜悦地大笑的理由吧!
虽然他后来说我是全世界最会破坏浪漫的女人……But who care?
奇迹本身,就是一种浪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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