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日常〉
晟
(一)
有很一段,我在深夜出便利商店的候,感到,生命的空。生命就像便利商店中那些常、但也常的商品一,每隔一段,了新的包,或者推出新的品。有新的集活,但大就是可以不同的公仔、餐具、或者文具。不意外的,就是最常曝光的卡通人物,Hollo Kitty、Open匠、史努比、小小兵。生命的奇可能自便利商店推出新的服,或者政府推出新的政策方向。除了身可能在蓄小毛病之外,富、知、乃至教成果,都有什蓄。每每於吃,上菜之前的空,翻店的善,整心、放下。未不太心,但在能力。
我是身不算健的人,生活勉可以付得,三十多起,初老的恐慌,始能感同身受。平日是有什蓄的月光族,身,白的,未抱希望,把不能解的事情在自己身上,常地感在困境之中。二十二到四十,人生中金月,是待在南的十八年。回想起,我竟然用「深夜入便利商店」的面,成本十八年的的封面照片。
一年,回到中部任教,南保持著若即若的。在彰化居,而每回到南,都有放的感。一年,我有意意地,跟南的朋友告。常去的商店,店也熟如朋友。我找,起「我之後在彰化工作」,朋友一倒抽、接著一慰的笑容,我送上祝福。我把成告的一部分。有的朋友甚至,「我以你是南人」,其我不是。我是喜吃中部的粽子、喜吃料分的中部碗;然而下,我也南人,加糖,或者倒些南特有的成油。
南人是古天的後裔。百多年的府城,城人的早已深深刻在血液。由於失去地位一百多年,南人缺乏北人那笑由人、反正我是第一的容自若。如果要在南,著《海角七》喊一:「我你的南」,需要相大的勇。初南第一年,的南市,成大老榕剪,起成大老榕如何悠久,竟口「所以成大第一、大第二!」然後停下等候大家鼓掌。大家,也很配合地鼓掌了。身外者,此情此景感。在南的外地人,彼此面聊天,偶然一句「我看你不像南人」,交到意的眼神。面南人情地「你也是半南人了」、「喜中是喜南」,我也只好以幽默的一笑。
在那段深感人生空的日子,有我甚至把自己的怨恨,嫁座城市。就像永都在的便利商店、永都在的赤跟南孔,我的人生困境,跟古一永,跟便利商店一全年休。盛之,不能想像日後的衰微。在南的十八年,有盛的msn,有盛的名相簿,有雅虎奇摩。我根本不知道它的衰得快。msn倒後,我在Facebook上,哀悼它曾享有的十一年天命。如果我知道一切不久就束,像日代那些享有盛但不命的刊物,我可能心先有些。不也毫也是好的,我在那十一年中,都以有永。
(二)
小候很喜看《星星知我心》。部是林福地演的作品,中五小孩分由五不同背景的善心家庭。其中最小的弟弟彬彬(兆宇),由一姓的富商收。大後,偶然重新再看年的影片,才原中的家,就位在南市健康路。中的健康路跟在完全不一了,其他南地貌很多我也都。但到古拍外景,就又特切。那候的古,差不多就是在的子。反而最繁最、八○年代氛的南街,是我所陌生的。知道曾最的帝士、中城,後成荒呢?反而是不走在代尖端的赤、孔、府城隍,一直持差不多的面貌直到在。
有很多古的城市,有的是性的共同,出在每代的照片、、文,像永不的祖,每代的人地,串不同代的。
常作古人打扮的我,在古天住了十八年,研究古典。起,不是上京,也算是上京了。文中的史,著就能到。我在旁的大百,查著固家的料;在成大面的救,找博研究象胡南溟留下的味;日日行元寺,偶停下,去找找成功孀所的竹子。或者到大天后,看看成功所的梅。我半刻意半不刻意地用古典南的古,一方面想以代人的身分,南留下代的;一方面也是因南合入的材料太多了,是我作的。比方一首〈向晚元寺〉:
一通廛市,清幽北。翁扶杖,象山。病久愁宜忘,庭深不言。看人老境,古寺又新翻。
我一始不知道我所的是元寺。那段,常住小路前往市。北路,都看到一有簇新山的道。偶然停下看介,才知道它竟然是明期留下的古!是文上常看到的元寺。一般元寺,免不了北、氏孀董夫人、竹。但我只想我的印象,通往元路的北路,寺旁的慈恩院,以及院中出散步的老人家。我想,是去元寺的不的吧。
又比方〈赤〉十句,我用古典下了我赤史的理解,以及我所到的赤貌。第一首用荷人立赤:
美地人繁,金十屏藩。
守城竭潮,甲海。
在荷人的眼光,他花巨金建造普民遮城,是害怕美地太多人。只不最後明水以力登攻,荷人想守城也守不住了。
第二首用明立赤:
艨艟巨如山,天承天命亦。
借番充府署,征鞭西指待。
研究史的朋友,「承天府」地名,都是出在偏安政,需要「承」天才起的。明政在荷人眼中固然是甲,但在自己眼,是在患中承著比的重大任。式城堡普民遮城曾充承天府府治,明政甚至暇另外建中式的建。
到了第十首,的完全是赤的貌。
新庭地百弓,古碑列功。
和上荷人立,引得阿同。
完全提普民遮城、提到海神,有的只是入口的庭、大南移的乾隆平定林爽文的功碑,以及赤嵌子捐建的氏和。和原本是受降,受降中,荷人向成功跪呈降表。後代氛改,成在站著交降的和。《中日》新,曾「荷人站起了」,一,地方。
住在南,常常有。忙到不可交的候,想著有一天我要提一南古典作、要花半年用一百首南生,想著事情,能我放。我喜它近,喜用串起些充故事的地方。管著,常停的汽怒,常一一如何快速息怒。但就是代吧,喜有古的城市,就要接受老城的交通不便、以及而滋生的行交通文化。
(三)
一年在家、彰化、南三地跑跑去,慢慢失去住在南的理由。曾,朋友是我留在南的原因。管各自忙著各自的生活,久久才碰面一次,但住在同一城市,就有肩著肩的感。彼此居住的下、出入彼此逛的超商,一人立地生活,自己定哪些日用品、定日子怎。白身的日子,得下菜、添置家具,像小候在玩家家酒。家家酒就是小孩子以假代真、在模大人的生活。家福、全、俗俗的、小北百,都是我的玩具,我在面找物美廉的家的替代品。真正的日用品,上村子路口的店;逛街物,上南投草屯的市。那是童年的我大人世界的起。如今年四十,在更大的商更大的城市立生活,又老得自己是扮家家酒的老孩子,去承的任。
我不得代是世。世之人,哪能住不久的土地留下太多情感?世之人流,家具多不怕搬摔的品。但世之人我的人生智慧,又在即的候特管用。人生在世,起,有不是循的,只是一有弧度的曲。有,不重,但因那些弧度,你曾以它是一很大的。
我代南人自己祖的重。今年一年,有的友南、有些常光的商店也束。城市要展,有的西要告。但我始不怕你成陌生的南。即使海桑田,桑田你是高山,海,你是小。
──表於《分地文》第73,107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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