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老远的地方回来
2005。2。19
(这次旅途的见闻真的太多太多，不是三言两语足以道尽，这篇东东只是笔者从巴黎跟波多阿尔各温度40度落差间恢复过来时的小结。)
这是笔者出门最远的一次吧……越过孟加拉湾、阿富汗、中东、土耳其、东欧、西欧、大西洋，去到一万五千公里以外的国度……也许有人觉得笔者没有到里约热内卢[Rio de Janeiro，直译的意思即是“一月河” ，不过里约的真正全名是“一月河的圣塞巴斯蒂安”(St. Sebastian)] 是有点可惜，没有去参加2月5日到8日的年度嘉年华 (Karnaval) 就更加可惜，但是笔者却不以为然……显然对于笔者来说能够踏在波多阿尔各 (Porto Alegre，直译的意思就是“快乐港”) 这片居住了一百五十万人 的土地上，已经是很足够的了……当然还有当地人的热情款待，在巴士车上大家高歌起舞，一个好心带路的德士司机免费载送笔者一段路程……更振奋人心的，莫过于参与了超过一百五十万人赴会的2005年世界社会论坛 (Fórum Social Mundial 2005) ，跟超过二十万人在波多阿尔各的街头游行，有幸到巴西无地工人运动 (Movimento dos Trabalhadores Rurais Sem Terra，简称MST) 的营地奔走一趟……
不是东京或巴黎，不是北京或纽约，也不是圣保罗或里约热内卢，巴西最南部州属的首府波多阿尔各，在年头夏天炎热的天气中，向在严寒的瑞士达沃斯召开世界经济论坛的领袖示威，向世界断言这儿就是“社会主义跟摇滚乐的最后堡垒” ！(引用Mark Engler的形容，“the last bastion of socialism and rock’n’ roll”) 尽管波多阿尔各曾经是巴西工人党(Partido dos Trabalhadores，简称PT) 的长期堡垒，但是它现今在世界人们的眼光中，已经是世界社会论坛的首都，尤其对那些批判资本主义、新自由主义全球化、企业权力扩张、美国军事侵略的社会运动来说，这儿简直就是当代群众反抗运动的圣地。
也许这是世界社会论坛最后一次在波多阿尔各举行，因为明年的论坛焦点放在区域论坛上，而2007年将在非洲举行，接着是每隔两年在不同城市举办……此举或多或少让这个“运动的运动” (Movement of movements)的大聚会不会变成仅仅是每年必须进行一次的“宗教仪式” ，让运动的生命力得以活泼地维持下去。不过，瓜伊巴(Guaiba) 湖畔一月尾炽热的波多阿尔各，将会是当中的失意者，只是另一个世界，在波多阿尔各的“最后一次” 之后，还是有可能的……
超过两天飞往波多阿尔各的旅程，在繁杂喧闹的新加坡街上混了整个下午，然后在温度接近冰点的巴黎街头、塞纳河畔漫步了整天，整个人差点儿在充满古典艺术气息的行人道上冻僵……最兴奋的却倒是抵达圣保罗机场后，遇上不少奔赴波多阿尔各的人们，大家天南海北地高谈阔论起来……
在波多阿尔各的十天里头，有六天是在市中心世界社会论坛的开放式会场留连，每天在接近让笔者中暑脱水的炽热中，参与各种各样的讨论、文化活动，有由英国Globalize Resistance举办的“我们能否在不夺权的情况下改变世界？”(Can We Change the World without Taking Power?) 的辩论(其实是有点老掉牙的辩论，在百多年间社会主义运动中就长期在辩论着，但是在反抗新自由主义全球化的今天，还是合时宜且必须被引证的) 以及“运动的未来” (The Future of the Movement)讨论会，韩国Globalize from Below办的“亚洲与拉丁美洲反抗帝国主义全球化”(Asia and Latin America Against Imperial Globalisation) ，有点闷得让笔者打瞌睡的Our World Is Not For Sale网络召开的“替代新自由主义的选择”(Alternatives to Neo-liberal) 的工作坊，还有社会运动世界大会(Social Movements World Assembly) ，当中来自拉美的社会运动、印度的贱民社群、巴勒斯坦人、伊拉克人等齐聚一堂，分享了各自反抗当今世界霸权的经验……还有世界尊严论坛(World Dignity Forum) ，一个关于气候变化的研讨会，以及一个反对可口可乐运动的大集会……在好几个个别的会议上，以及在世界反战大会上，提出了一个强烈的信号，即今年的3月19日与29日，在美国入侵伊拉克两周年的当儿，全球公民社会将动员起来，同步进行一场浩大的示威行动。将在苏格兰举行的八国峰会(G8 Summit，十二月将在香港举办的世界贸易组织部长级会议 (WTO Ministerial Meeting) ，都是社会运动份子动员“干涉” 的目标……
无论如何，世界社会论坛仍然是存在着不少可以拓展的空间，社会运动的前景仍然是那么地充满希望与梦想，另一个世界是非常地有可能！
论坛的最后一天的游行，没有象第一天开幕游行的二十人规模来得浩大震撼，但是仍然是激情充沛，就如当天摄氏39度天气一样，让人热血沸腾！
论坛结束后的一天，笔者在难得阴沉飘雨的空气中，到MST的营地走走。咱们一行十人，无不对这次的拜访感到收获扉浅。在刚占据土地十一个月的营地中，咱们看到贫富悬殊产生的无地工人的斗争热情，甚至是小孩子们都那么地具有战斗性！而在MST的集体社区中，咱们见证了集体农场的成功模式，每一寸的土地，在人民集体的管理下，都被充份的利用，而不象大园主 (latifundio) 占用的土地，都被用来栽种用来换取盈利的农作物。MST的斗争，给了新型社会运动不少新的启发，而MST集体农场中的日常操作，向世界证明的替代资本主义的经济模式是有可能实现的。
在波多阿尔各待上了十天，笔者告别了让笔者寄宿在其家里的菲力浦(Felipe) 之后，就乘搭长途巴士到古里齐巴(Curitiba) ，路程12个小时。值得一提的是，巴西的长途巴士服务，可以说得上是世界最好的，安全且舒适……
笔者原以为要在古里齐巴在干净美丽的模范都会古里齐巴待上一个星期，完完全全就是休息，在其公园、博物馆里悠闲地游览，不过还是抵不住伊瓜素瀑布群(Cataratas do Iguau) 的诱惑，结果花上13个小时，到坐落在巴西、阿根廷与巴拉圭交界的伊瓜素河口(Foz do Iguau) ，混上两天，又回到古里齐巴。在离开古里齐巴的那天，笔者跟一个来自奥地利的青年宿舍室友，乘坐一烈老爷火车，到古里齐巴城郊的一个朴素小镇莫列特斯(Morretes) ，当然最吸引人的不是小镇上的悠闲怡人的景色，而是3个小时路程上的沿途风光，尤其是火车穿过重重山峦时的险峻奇观……
笔者在巴西的最后一站，就是世界第三大、南美洲最大的城市--圣保罗(So Paolo) ，一个居住了逾两千万人的混凝土森林，却是洋溢着一股深厚的艺术气息，穿插在现代化摩天大楼间的庞大古典建筑群，陈列着各种流派艺术作品跟反映着巴西多元文化的众多博物馆，一流的城市地下铁道服务，让人耳昏目眩的多彩多姿夜生活，还有在大城市中少见的清晰蓝天……圣保罗就是那么一个矛盾却让人留连忘返的450年城市……
在返回槟城的途中，又在寒冷的巴黎待上一天，从巴斯特广场开始，走完了整条圣日尔曼大道(Boulevard St. Germain) 的最大发现竟然是在St Germain Des-pres的纪念萨特与波娃的广场，却不知道哪儿是他们当年经常留连的咖啡座……还有就是原本意欲参观罗浮宫博物馆 (Musée du Louvre) 的年头因为时间短促而打消，错过跟蒙娜丽莎的一面之缘，结果就付了七块半欧元 (马币37.50呀！！！)参观了奥塞博物馆 (Musée d’Orsay) ，赏析了不少1848年欧洲革命后的名画、印象派作品，还有雕刻大师罗丹的作品……在飞往新加坡的机上，疲惫中笔者观赏了一部相当不错的电影--<摩托车日记>[The Motorcycle Diaries，讲述切格瓦拉(Ernesto Che Guevara)年青时跟友人乘坐摩托车流浪的故事，当切还未成为“切”(Che) 之前如何被启发成为“切”的故事] ……
斐尔铁塔、罗浮宫、巴黎圣母院(Norte-Dame) 、塞纳河畔、乌节、牛车水、伊瓜素瀑布、伊黛布大水坝(Itaipu Binacional) 、古里齐巴的周日艺术市场、莫列特斯的沿途风景、圣保罗的多姿多彩……其实都比不上笔者沿途遇上的形形色色人们的经历吧……还有就是波多阿尔各的精神……
也不晓得以后是否还有机会回到巴西，这片充满热情的宽广土地……只是非常感激让笔者这次行程充满色彩与意义的人，那位赞助笔者机票经费的朋友，在波多阿尔各热情款待笔者的菲力浦和他的家人，在拜访MST营地时充当翻译员的印度女子诗华妮(Shivani) ，跟笔者分享了很多关于墨西哥恰帕斯与札巴塔运动的希拉莉(让笔者现在觉得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恰帕斯！)，在古里齐巴认识的来自奥地利的背包游人Christian……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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