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外婆已作古多年，由外公和舅舅，送至站。拎著身嫁，由女伴陪同，二林坐巴士再火，到苗栗站，再等候迎娶的爸爸，一起搭乘程到家，完成婚。
新娘子七八天，就是年了。祖母很放心地把房大小事都交媳，自己去菜忙活。年方二十的，大任，蒸年糕、糕、糕……。用她在南聚落所看、所的方式，蒸煮糕。看在妯娌眼中，新奇又怪，得一她不太喜的：夭仔。那是指南人。
民四十年代，祖父常往返苗栗、二林茶，到外公家多次以後，相中清秀勤的媳，便外公事。外公也到祖父家探。爸的婚事，便由外公祖父定了。
外公外婆多子嗣，生下舅舅之後，夭折、流了好胎。迨出生，舅舅年已二十。外婆身瘦弱，五十多病故。那才十六。
舅舅日治代公校後就了糖，久之，升主管，舅生了七女，夫平日都不插手田地大小事。便成了外公四五甲耕地的然助手，小便忙，大後就不便拂手而去工任，凡插秧、除草、割稻、等，一置身事外，等同一不支薪的工。工向招手，不忍心外公自操，一直到出嫁。
外公原本允他的四、五甲田地中分地嫁，想必外公也是有感於小女小忙事，不曾工，作吧。婚事得很利。嫁事，只，未。以外公在她上前一刻，才出其不意地拿出地契。老人一直都是含蓄的，她想。
想到的是，嫁地契就不了了之了，寒酸出嫁。不知是因舅舅、舅有意，是外公反悔，事後也未起。那些身的嫁，是用部分聘金的金，以及友女伴送的百元布料，以後就成了有的急依靠。依爸爸家族的老，嫁，往往是人掂量新娘份量的依，也是最初的印象。在人的灼灼目光下，是孤的新娘，又堪，又奈。
初嫁的，很快就到日子的。那，爸爸在兵，了天婚假，又回部到。是祖父母唯一的媳，有媳的遇，戚猜想，就是因那落空的分田地。
老敦厚的爸爸，一向木寡言。於嫁的事，有一次跟祖父了重：你道是看上人家的嫁，才婚事的？得祖父口言。祖父言，物欠缺精神，使的日子依不好。
外公世後，娘家迢迢，年才回去一次。我也就久久才跟回外婆家一次，在上的外曾祖父母外公外婆的像，我感很陌生，很。有外公外婆疼惜，我感很孤。而只能看像思念父母的，好像也很孤。我不知道看著像，她在想甚？
待初老，舅舅、舅的像也先後上。
大後，我就很少跟回娘家了。直到近年，都已八十了，我才偶一次，要求她回娘家。
一次，在上，滔滔回溯往事，我才知，外婆世，她哭了十年，尤其在婚、孕、生子、坐月子，有娘注，尤其感。她：回娘家不的，就只要看外婆的像。，不知是否仍那不曾的嫁，不存在的分地，耿耿於，只感她特想念外婆。
我：「那分地的事，怨？」：「有甚好怨？」「曾想要清楚？」「哎，那有那皮呢？自己打拼卡在。」
年，的那不曾的嫁，付出比人更多倍的努力，才取差人意的平等待，一天工作十八小，一年工作三百六十五天，硬生生地到有，得超越那分地的值。的月，在上刻渠，沉重的生活重，了的背脊。不知那的嫁，是否曾在她心了洞？而爸爸的忠厚老，我兄妹小小的成就的心，是否平了那洞？
到已人住的外婆老家，我一入正，眼光便落在上的像：「那就是外婆。」凝良久，我拿起手拍下後，也跟著仔端。那是五十多的外貌，梳髻、穿斜襟衫的初老。把眼光移到旁，又：「旁那是外公。」外公身著袍褂，看起也不老，算算，比外婆多活不到十年。
「白子的是我的阿公，要叫他阿公太，很喔。最最斑的那像，就是我阿婆，她最疼我。像都破了，不知有有法翻修……。」破的像招致的不。
「那穿西的是你舅舅，穿旗袍的是舅，有印象？」，我有心的情，但看她的表情，似乎好。
又：「都拍下了？我回家就有得看了。」
著人的，滔滔吐她人的思念。那不存在的分地，看早就不在心了。
中副刊2018.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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