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始章
乾者,天也;坤者,地也。天地朗朗,月悠悠。
「古得未曾有之奇,洪荒留此山川,作民世界;一生可如何之遇,缺憾天地,是格完人。」副是清朝「差理台等海防兼理各事大臣」沈葆成功的。姑不沈氏在清朝居然能前朝臣延平郡王慧眼具不以成英雄,又能英雄惜英雄,敢在清廷可能怒情下肯定成功台 之之的巨大而委婉之之,只先看中台的描述是「古得未曾有之奇」、是「洪荒留此山川,做民世界」的世外桃源的奇,其就和早先葡萄牙人初台所的「Ilha Formosa」(美之)的喜心情,明明同出一。
移二章
早先第一次踏上台土地的人,全都和葡萄牙人一,得漫海上,千辛苦甚至九死一生,才能平安踏上座。葡萄牙人是,西班牙人是,荷人是,成功是,日本人是,撤退的民政府也是。
我的父於1949年匆促受民十八硬徵召(抗徵者死),匆促故江西不南移,好躲避已渡江的共追,匆促翻山越逃至汕,坐上到金。好不容易在金西北岸古打了一漂亮仗,再隔了一段日,才全移防至台。
父一回自基隆上岸,踏上座陌生,不知他心情如何?在往後的月中,父未提及此事,或他得我根本成熟到可以理解生死的感受。我後猜想,父或什也能多想,因在朝不保夕的中,明天是生是死以料,眼前整的戒慎恐心染周遭,能 有多心思多想一下踏上一座陌生的心情?
在父之前曾座的人,心都不太一,有些想一直留在,最好永不走,如日本人;有些只把作商途中的休息站而已,如荷、葡、西;有些只想把作反攻跳板,如成功、如民政府。但荒的是,原先想永停留的,最後不得不;想休息站的,怎知人也想要染指,於是一 再;而原先只想跳板,要反攻回去的,最後怎也不,究留了下。
父然怎料也料到,他一盼再盼一等再等一心就只想回江西老家,如何怎回也回不去了。
既然回不去,很的出,他必想法活他自己,在陌生的。
父在中,至少能吃大,衣食差但不至於乏,可是反攻之日期,他的年老去,最後竟不得不因老病退伍了。在有退休俸的情下,父得真思考如何在生。他的生方法和大部分早先初到台的人一,都得靠力取微薄的酬。他群人,有的努力荒地、有的努力狩、 有的努力捕、有的努力砍伐等等,不力如般存活,路,以山林。
父在前是一名木匠,後他便和所有台各安其位的人一,出大量力,始在座陌生,在一紊而危的工地架,流下汗水,始他在台的板模移生涯。
番三章
父被人作「外省仔」之前,我阿母早因性乖,自幼就被仔寮人取了作「番仔」。父是人,我阿母也是人,但父外省移入,得「外省仔」;我阿母因性野未被步文明所教化,得「番」。
而且父差一就成了「」。是清朝解除渡台禁令後附加的一禁家眷所造成的後症,男多女少,成不易,身的自然暴增。後的民撤守台,以男性主,逃的女性少,且多是眷。件好的男官,大多同或大逃命的女性婚,生活言易通,但大 部分件差的士官兵,最後可奈何命知道回不了大了,能的婚象自然大局限,所以老兵成了所在多,老兵和台女或原住民女性婚的事情也不。
在那年代,我阿母到了二十五上未成,然因於她的性、脾於常人之故。但我父得挑了,因我外公挑他是外省人、是人、年大再加上稀少就算是好的了。
我外公和仔寮都我父是「外省仔」,恐怕也能想,才不三、四百多年前,林家山祖在番民的眼不止是「外省仔」而已,如果他有的念,山祖其就是外人了,而且是充侵略野心的外人。──由此看,和番其只是一文化高傲的偏了;而本省外省,也只是一地域的刻意分,好分彼此而已。
父和我阿母於突破了隔番界的「土牛」,在仔寮人的眼光中婚了。
械四章
早先渡台人,多省人士,各依其原生活方式及渡台先後次序,人多居海及平原,人多居丘陵台地。但同是渡海,除了分(福佬和客家)之外,居然同一省人也要分彼此,如漳州、泉州,彼此偶一言不合或利益突,起初人不下,最後竟可以演成呼朋引伴展大模,一 不可收拾,亡重,如械、如漳泉械。
人和人之尚且如此,番之,情烈。
我父和我阿母然不到大模械情,但零星而持久的械常上演。
我阿母然不,住仔寮的父了和人通,居然入境俗起台,後更能用流利的台和所有人通,要不,仔寮人、人懂,父就成了格格不入的外人。
我父和我阿母一始言通然不良,再加上我阿母性情乖,口舌乎天天上演,人可以了添油多寡吵到小孩管教,再吵到日常用度撙否,生活事乎所不吵,有吵到不可交,在房摔砸,在客扔衣,也是常有──每隔上一段日,突能量到限,方大打出手,互械器如衣架、如皮、如椅、如扇,打得天地色、月恐,也很常。
我外公倒是看得很,他:仔某,床吵,床尾和。
融合五章
想到,我外公料得挺。
就像在有人得是漳州人、是泉州人?有人得是移民、是移民?有些西甚至就消失了,原住民中的平埔族,格(Ketagalan)、噶(Kavalan)、西拉雅(Siraya)、巴海(Pazeh)……都已融入大之中完全消失了。
我父和我阿母生下四小孩,我四小孩,也人再我是外省仔子,也人我是番仔子。我未的父的故是江西,未的西河堂林氏祖先故是河南,但我生於斯於斯的故,是林──在台。
我父和我阿母吵了一子,一直到了父晚年,他老人家再有多力可以械了,甚至嘴的力都快有了。但我阿母仍是每天嘴不人地伺候著他,一仍心甘情地替已行不便的老伴擦澡翻身、把屎把尿。毫怨言,且在其中。
父,我他,要不要以後把骨灰送回江西老家?父:「我住在台六十多年,才是我的家,我死了也要葬在。」
父世後,我阿母常叨念:「你爸在咧,人作伴,足孤!」她一直叮我,以後若是她百後,要我通知我爸,得接她,不能她找不到人。──我 阿母後然也跟著人家拜佛、上教堂,信一通的,但到最後,她是只相信她的外省仔。然她什都不也什都不懂,但她知道世上她最好的人,除了她的外省仔之外,是她的外省仔。
重六章
我有得,父和阿母其就是一部活生生的台史影。
史去了,我以往事已成,但想到它另一新面貌重新出在生活:我以已有人在移了,突然出了泰、印、越南新娘、大妹等新移民;我以已有番界了,突然又有了族群撕裂;我以已有械了,突然又有了意形的政治抗(有些比械更恐 怖);──好在史告我,如何重,座、土地,都以其母性的包容力量,默默承受一切,又默默融合一切,一切突、、仇、抗都在母性的包容中一一滴地消解、融化,最後成消散的一片天空。──就像我可的父和阿母。
乾坤末章
乾坤朗朗,天地悠悠。
乾,父也;坤,母也。
我的天地,我的父母。
我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