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阿母是床吵、床尾和的喜冤家，年吵到年半百，直到阿母罹患喘，一年有二、三次急住院，人吵架次逐年少，後索性就不吵不了，著相安事的生活。
每天早上，阿母洗好衣服，去附近菜菜，隔多久，阿爸再去她提菜回。那，我家住五，阿母爬梯都要扶著扶手慢慢走，每次得停回，喘，等呼吸一些，再慢慢爬上。幸好她看得，我乎她埋怨爬五梯有多累人！
因我家人偏甜食，牙口都不好，尤其阿爸更剩牙，加上他午、晚餐皆以喝酒主，菜可有可，阿母了他的腹肚著想，特地熬一碗糜的粥他喝。
如果天要去院回拿，她都先抹口，抿抿嘴，片唇一亮了起。而阿爸陪她搭公，捷，再接，一路小心翼翼地照她。
倘若你看到他手相伴的身影，大概得他是一恩夫妻，想不到他曾吵二、三十年。有些人可能是吵著吵著就分手，或疏了。而他可能吵累了，彼此也不仇、不恨，冤家就成老伴了。
傍晚分，阿母在後台收拾晾乾衣物，阿爸提著水桶到前台花。因阿母喜白色香花，我了茉莉、含笑、桂花、花和子花等盆栽，依不同季盛。其中阿母最茉莉，五、六月分，她都在清晨摘朵的茉莉花苞，虔供奉在佛前。然也一朵在耳梢。
後，阿母喘愈重，急送的次也逐年增加。直到七十八那年，她因骨疏住院，夜起床如，一重，整人往前趴倒，左右肋骨各三根，後面脊椎第六也了，疼痛，每天都要施打啡止痛。接著喘又引肺炎，一串身心烈煎熬，煞是痛苦。
隔多久，阿母撒手人寰，早晚在神桌前香拜佛的工作就阿爸。每天清晨，他一定先在庭院摘朵茉莉，或含笑，供奉在母牌位前，等完香，再站上大理石椅子上，伸出右手摸上阿母像的，他一摩，一呼她：「うめ（梅子），うめ……」
阿爸依依不摩挲阿母的作，每天持，至少三十分之久，右手了左手，左手了再右手。我偶撞，都避，深怕打到他阿母心。
如今，阿爸也我十多年了，每次看到老家上阿母那色有模糊、斑的照，就想到阿爸阿母那的手，每日行，持多年，未曾……●
自由副刊2025.06.12
文章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