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这篇文章的想法其实在 ChatGPT 刚出来的时候就有了，可惜拖延症导致我蹭热度都蹭不上热乎的，hhhh

Spamming ChatGPT 的回复作为帖子的内容是一个月前的新鲜事，一度看的我双目流血。ChatGPT 生成的一本正经的废话和以往的互联网垃圾，譬如小编体和内容农场不同，其内容乍一看还是挺可信的。但是这反而是其最危险的部分：看起来可信可内容却并不保真。如果读者对话题不熟悉的话几乎不能辨别其真实性（除非去亲自实践一下）。很快 StackOverflow 和 V2EX 都主动禁止了这种 spamming ，也是因为同一个原因。

仔细一想，我在上网冲浪时判断一个帖子是否可靠主要依赖的就是其内容的真诚性和遣词造句的严谨性。在不考虑 AI 搅屎棍的情况下这招还是很好用的：一个并不是真心回答问题的人往往不至于花费脑力来让自己的发言变得可信。人肉的 Troll 是很容易被辨别的，但是 ChatGPT 却正好反过来。这就一下子颠覆了我判断帖子质量的模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正中了我所剩无几的智商的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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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是蹭热度，是因为这篇文章关于 ChatGPT 的部分已经结束了。这篇文章真正讨论的，是互联网的信噪比。

其实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并不只是 AI 的原罪。这个描述本身就是针对人类来说的。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感觉到，当你对一个领域不是很熟悉的时候，互联网就是一个大宝库什么都可以学到。然而在你比较了解的领域里，互联网就变成了假消息的大本营。我在码农这一行，尤其是 Infra 这一领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且不说网上那些二三流“媒体”，就连阅读关于计算机网络或者存储的 wikipedia 内容时发现几乎也没有完全准确的条目（在学校的时候老师不让用 wikipedia 作为引用真是诚不欺我）。毕竟网上绝大部分信息都是爱好者贡献的，有这样那样的错误当然也是完全正常的，不能苛责。但是这客观上就降低了互联网的信噪比。

另一方面，人们的“热心肠”也会有这样的副作用。我在学 PPL 期间，一开始也会习惯性的上网寻找很多问题的答案。但很快我就发现网上你一言我一语其实并不是真正在回答我想知道的问题，而更多地是在从他们的自身经历出发讲一些相关的小故事。我想其实本质上我真正想学习的问题他们可能也没有准确的答案，但是抱着能贡献一点是一点的热心肠（可能还有一些 boomer 的话痨），就讲了讲他们的经历。这些回答技术上说都是正确的，可是对我却一点帮助也没有。最后我才意识到花钱找的教练并不是单纯的安全员和示范，而更是一个你可以提出自己问题，收到“客制化”答复的人。（插一句，很多 CFI 教练其实自己也是攒飞行时数的小飞行员，水平层次不齐。回答你特殊问题的能力是判断其水平的一个有效方法）。当然，这样热心的群众也没什么好苛责的。毕竟分享自己的经历也许可以帮助到互联网上别的读者。只不过，信噪比又低了一点。

不过从这两个角度可以看出，web2.0 时代的痛点应该就是信噪比越来越低。低信噪比的未来就是，作为一个读者，互联网不再适合作为学习新东西的源头，而只能成为一个已经了解的领域的参考书。我也不知道我的这个预测正不正确，希望几年之后自己被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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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 Web3.0 会基于元宇宙和区块链，这我就不班门弄斧了。不过我感觉互联网的未来应该是一种结合了当下互联网的开放，再添加上离散自治的佐料的新模式：联邦化。互联网的 building blocks 将由目前的统一巨型公开平台，譬如 twitter ，fb ，变成大量的小型半公开小平台。但是这些小平台之间可以互相连接。就像现实中的 club （中文俱乐部不知道放这里准不准确），每个 club 是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会客交友有明确的主客之分。但是这些 club 也都是通过马路连接在一起，可以很方便的从自己的 club 出发去别人的私人财产当客人。

我认为联邦化可以一定程度上解决信噪比的问题。因为每一个小平台可以有不同的运作方式，那总会有基于现实中小圈子的平台追求高度的专业性，从而提高这个小平台的信噪比（代价是信息量的减少）。但是因为小平台都是互通的，读者在追求信息量的时候可以去别的平台（并且没有太大的障碍比如注册账号，账号等级之类的 bullshit ）。这样的网络模型和现实生活更加类似：每个人需求不同就可以去不同的目的地，迁徙自由。并且尊重每一个平台（ club ）运营方绝对的权威。

我最近在研究 Mastodon ，单纯的长毛象解决不了这个信噪比的问题，但我觉得是个很好的基石。stay tuned 。